许是听闻自己势力扩张顺利,刘季心绪激昂问道:“既如此,孤该何时伐秦,以应天命?”
此言一出,刘季分明看到张良、萧何、曹参三人脸上,原本意气风发的神色,瞬间黯淡了许多。
年少就混迹在市集的刘季,顿时意识到自己刚说的话可能不妥,谨慎问道:“莫非孤说的不对,尔等为何这般脸色?”
萧何反应最快,哈哈一笑道:“主公英明神武,壮志踌躇,哪有说的不对?我等只是一时为主公气势所镇,不知该如何表达罢了。”
“军师你说对吧?”
末了萧何隐晦朝张良使了个眼色。
张良会意,向前一步道:“萧先生所言极是,为君者当胸怀大志,主公方才所言,气势磅礴,实乃皇者气象。”
曹参更在一旁协助道:“主公作为天命之主,有此气象亦属正常,倒是我等寡见鲜闻,让主公见笑了。”
刘季闻言脸上浮现一丝迷惑之色,难道真如他们所言,是为孤的气势所折服?
这难道就是林泽曾提及过的王霸之气?
苦苦思寻了一阵,刘季突然回过神来,不对啊,孤刚刚好像只是问了一句何时伐秦,没有说其他的啊。
于是,刘季盯着三人眼睛,沉声道:“孤再问一遍,该何时西进伐秦?”
张良跟在后面接口道:“时机到了,自然会西进伐秦。”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到了?”刘季不依不挠,继续问道。
张良反问道:“主公之徳,较之秦皇如何?将士之勇,较之秦军如何?兵甲之利,较之秦墨如何?”
三连下来,直击刘季要害,让他哑口无言,内心十分憋屈。
憋了半天,刘季不甘心道:“那照军师所言,难道孤这辈子都不能西进伐秦了?”
张良退后一步,拱手一礼道:“非也,主公之徳虽略逊于秦皇,可主公有儒家圣贤相助,无需惧之。”
“虽主公将士勇武不及秦军,但只要加强训练,严守军纪,未必不能一战。”
“虽大军所用兵甲,不如秦墨打造的兵甲精良,可世间还有齐墨、赵墨,主公若能找到他们帮忙,又何须担心秦墨?”
“主公可曾听闻,昔日越国灭吴,亦需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方得愿以偿。更何况主公十倍弱于越国,秦国实力千万倍强于吴国?”
“臣之所言,时机未到,非是敷衍主公,而在于此。若实力不足便贸然西进,轻则损兵折将,重则霸业崩俎,还望主公耐心等待。”
刘季闻言,幽然回道:“孤能等,儒家能等乎?儒圣愿等乎?”
“若无儒家支持,孤与诸位尚在山林中与野兽为伴,不知何时得见天日。”
“前日就有儒家圣贤派遣弟子,问孤何时出兵西进,请军师教孤该如何回应?”
刘季此言一出,堂内顿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刘季难道不知道相比秦国,自己实力远远不够吗?
奈何儒家三番五次派人催促,恨不得他立刻带兵杀进关中。
刘季不是没想过向儒家派来的使者解释,可每次一开口,就被对方一句“圣贤之言,小生只是传达,不敢置喙”,给堵了回来。
无奈之下,方有刘季今日召集张良三人,询问各方情况,看是否能象征性出兵西进,好给儒家一个交待。
谁知在张良这,又被怼了一顿。
张良眼眸中浮现一抹怒意,脸色难看道:“儒家竟有如此目光短浅之人,难道他们不知主公是天命皇者,受了儒圣钦点?”
“主公何不借儒圣名义推辞?”
刘季苦笑一声道:“若只有一两次,若只是一两人,孤尚能借着儒圣之名应付过去。”
“可前段时间,来找孤的那群使者幕后之人,至少在儒家圣贤中占一半。孤可不敢自以为在儒圣心中的地位,能超过众多儒家圣贤。”
“以天命皇者之说相要挟,此为取死之道,孤不敢取,不知军师有何良策?”
张良沉默了半响,叹了口气道:“照主公所说,儒家圣贤应该是预料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心急,主公若不顺其心意,恐受其咎。”
“以此看来,臣原本设想五年积攒实力,五年伐秦,十年定鼎天下,定然不会被儒家圣贤接受。既如此,那就想个办法,三个月内出兵。”
站在一旁的萧何,面露无奈道:“虽说形势比之前好了许多,可照现在的征兵速度,三个月时间,最多征召两万大军,加上已有大军,亦不过五万。”
“五万大军,光维持两个半郡的治安,就得留下两万,仅三万新军,如何能伐秦?”
“倘若伐秦场面太过难看,主公恐会在儒家圣贤面前,落个无能的印象,更于主公不利。”
曹参一脸意气道:“萧兄所言极是,照做亦不讨好,还不如不做,儒家若真有本事,让他们带兵去伐秦,何必为难主公与我等?”
听了萧何曹参两人话语,刘季脸上浮现一抹晦暗之色,将目光落在了张良身上,这或许是他最后的希望。
却听张良悠然说道:“臣倒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愿说与主公听。”
刘季眼神一亮道:“还请军师道来。”
张良直接走到挂着地图的墙边,指着一处说道:“此地有数十万精锐大军,主公若能收为己用,何愁无大军伐秦?”
刘季顺着张良的手指望去,赫然发现他指的是辽东,而后一脸疑惑看着张良,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释。
张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