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辉和徐易师依然双目紧闭,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四周的众人都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一场,这二人都将会使尽浑身解数去应对这一场。
没有人不耐烦,没有人催促,众人皆是静默着,目光满含切热,这是对易师的尊重,更是对易学的最高崇拜,仿如宗教般的信仰。
四周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连那微风吹拂叶子发出的轻微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夏辉终于睁开了眼帘,眼中清澈无波,仿佛处子般纯净无瑕。他没有看徐易师一眼,甚至没有抬头看四周的众人一眼。只见他的双手缓缓置于身前,把铜钱合扣于掌中,开始起卦占卜。
或许是感觉到夏辉的开始,又或许是状态已经调整至最佳,徐易师也终于动了,只见他神色平淡自若,嘴角挂着一弯浅浅的弧线,眼神重新焕发生机般,变得无比深邃而满是睿智,让人不敢轻视分毫。
看到夏辉二人终于开始占卜算卦了,众人的心情激动到了极点,最后一场究竟谁胜谁负呢?大家都猜不到,也不敢猜。虽然二人比试了这么多场,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拍着心中保证谁强谁弱,因为夏小哥和徐易师的易术实在太神奇了,远远不是这些平民百姓能想象的。
时间缓缓过去,场中的二人全身心地占卜,围观的众人惊讶地发现场中的夏小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似乎遇上了什么为难之事。
怎么回事?难道夏小哥状态不佳,算不出祸事?可惜啊,可惜,夏小哥还是输在了年纪上啊。
站在夏辉身旁的周手相看得最是清楚,从开始比试到现在,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夏辉,看着夏辉变得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他心中有些苦涩,榕树底难得出了一号了不起的人物,想到不到如此快就要离开了。
众人想的没错,此时的夏辉心中正在暗暗叫苦,因为他已经把六爻占卜术、火祸定理、口祸定理轮番使用了一遍,竟然算不出一件祸事。
算不出祸事不等于没有祸事!很可能是恰好没有火祸和口祸之事,而六爻占卜术又在这紧要关头失灵了,夏辉忍不住暗叹一声。
现在只剩下金祸定理没有推算过了,金祸定理至少会推算出一件祸事,那就是许大褚先前说的被斧头砸伤脚,但算出来又有什么用呢,这件祸事徐易师已经知道了。
现在只能希望许老头十天之中还有其他金祸之事,而徐易师那家伙又算不出来,只有如此,自己才有胜出的机会。
夏辉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使用金祸定理进行推算,他算得很慢,很仔细,生怕出一丝错漏,把原本存在的祸事漏掉了。
突然,夏辉脸色大变,他紧紧盯盯着桌面的计算结果,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夏辉口中低声喃喃自语,手上的毛笔却依然在纸上奋笔疾书。
徐易师当然注意到夏辉的脸色,他顿时心中冷笑,紧悬的心弦也终于放松了下来。此时这夏小子如此状态,那还用得着比吗?要知道易术占卜最讲究的就是心境,心境不佳,任你是极品易术,只怕也很难算出祸事。
一旁的周手相心中叹惜不已,此时的他已经放弃争胜的念头,只是希望夏小哥能抗住这一打击,看轻胜负,重新振作。要知道有些人就是因为走不出失败的阴影,导致心境蒙尘,最终易术不仅仅停滞不前,甚至准头越来越差,最后与易学终生无缘。
一会儿之后,夏辉重重地放下毛笔,脸色无比凝重,他把拳头握得吱吱作响,目光紧紧地盯着再次算出来的结果,眼中满是茫然、疑惑、困解。
无祸事!金祸定理居然推算不出许大褚两天前的金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的,他可是清楚地听到许大褚不久前刚说的两天前砍柴时被斧头砍伤脚的,那老头走路一瘸一拐也是众人亲眼所见,但是为什么会推算不出来呢?
自己抄错了生辰字?这不可能,生辰字抄下来后自己可是检查了几遍的,不会有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难道是那老头搞错了祸事发生的日期?还真有这可能,看他一把年纪的,记性肯定会差些,混淆了祸事日期是很正常的。没错,应该是这个原因了,夏辉拿起毛笔继续推算下去。
他瞄了徐易师一眼,只见那家伙还在挥笔推算,神色淡定从容,嘴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无不显示着这家伙胸有成竹。
难道这徐老头算出了什么祸事?夏辉心里微微一沉。
时间有限,不容再继续思考,夏辉拿起毛笔继续使用金祸定理推算。越是推算,夏辉的脸色越是凝重,他已经使用金祸定理为许大褚推算了七天,却是依然算不出一件祸事,一种不妙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最后,夏辉手上疾动的毛笔终于停下了,他愣愣地看着最后的结果,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无祸事,自始至终,无论是六爻占卜术还是祸事定理,都算不出许大褚哪怕一丁点的祸事。
六爻占卜术算不出祸事还能推到自己准头不足上,但是金祸定理又怎么会算不出祸事的呢,被斧头砸伤脚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无数种可能在夏辉脑中略过,就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辉的心猛的跳了一下,难道难道祸事定理存在不足?!他只觉脑中轰的一声,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在这个易学盛行的时代,他没有任何根基,没有任何倚仗和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