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手相紧紧揣着李半仙的双手,一脸大家哥俩好的样子道:“区区一点银两,你却弄得如此,岂不是让大家莫名生份了?”
于定宅点了点头道:“不错,银两不过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重要的是背后的情谊。银两的事你莫要再提了。”
夏辉有些听不下去了,心里破口大骂,这是哪门子的情谊,分明是没好意思收回那几十文钱。枉这些老头还说得自己多么的伟大,多么的重情重谊,我呸!
周手相嘿嘿说道:“夏小哥,你那银两就不必挂心了,你可以放心,李半仙的人品我敢打包票,他日出牢,他定然会如数还给你的。”
我有说过我不放心吗?周手相突然提这一出,不是故意让自己难堪吗?这老头就是个芝麻馅儿的,一颗心黑得流墨,定是想把自己也拉下水。
自己给的可是整整一百两!和你们加起来的区区几两银子能比吗?夏辉穷得很,可不会打肿脸充胖子,他瞪了周手相一眼,嘿嘿说道:“既然诸位前面如此有心,我作为后辈也不好意思不表示一下吧。这样吧,我那一百银两子抽五两出来,当是小小心意,李半仙,你还我九十五两给我可以了。”
李半仙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疑惑道:“夏小哥,你,你的意思是你给了我家婆娘一百两?”
夏辉微微一笑,点头道:“起初以后你不能幸免,为了让你的家人无后顾之忧,所以我把全部身家都给了嫂子,眼下你有机会出去,那你就留下五两银子,其余的我还是收回来吧,我实在是穷得快要吃不起饭了。”
李半仙感激地看着夏辉,颤抖着声音道:“夏小哥,李某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你如此相待!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上刀山,下油锅,我在所不辞。”
看到李半仙如此真诚地感激他,夏辉总算是心里舒坦了点,他瞥了一眼周手相等人,嘿嘿说道:“李半仙,周手相和于定宅他们也出了不少钱,我看还是每人返还一部份吧,毕竟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的,赚钱都不容易。”
众摊主皆是脸色涨得通红,周手相急急摆手道:“不可,万万不可。李半仙,那银两你就收着吧,不用还给我们了。”
于定宅气急道:“没错,没错,小小银两我们怎么好意思要呢?”
李半仙坚定的道:“怎么能丁点都不返还呢?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也老实跟你们交个底,银两我现在确实是缺,但只要让我缓过这一阵就好了。你们的馈赠,我会留一点,余下的到时还请各位都收回去。只要案子水落石出,到时我声誉恢复,自然能继续到榕树底摆摊赚银两,你们不用担心的。”
看着众人那如坐针毡,一副尴尬的样子,夏辉心里暗爽,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还是周手相最先反应过来,哈哈说道:“银两乃是小事,就不要再提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卦象的事告知官府和易司,让他们快快把那隐藏幕后的凶手找出来,这样,李半仙才能少受些罪。”
于定宅深以为意的道:“对,对,我们还是不要再在这里耽搁了,快去报官吧。夏小哥,你说是不是?”于定宅还未说完就急急拉着夏辉走出牢房。
其余人等哪里不懂于定宅的意思,和李半仙拱了拱手,急急地推着夏辉一起往外走去。
汗,用得着这样吗?不就是说了两句吗?夏辉心里哭笑不得,也不与这些老头计较,抬脚走了出去。
出了牢房,周手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夏小哥啊,你给的一百两银拿回还好说,我们每人就出了那么几十文钱,你要让他返还给我们一部份,这不分明是让我们难堪吗?我这老脸都要没地方搁了。”
于定宅叹道:“夏小哥,你这样做实在是有些不太厚道了。”
我不厚道?我都快被你们说成无情无义的人渣了,说两句辩解一二不是人之常情吗?
夏辉一本正经的道:“诸位前辈莫要误会,其实我也是出于好心,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赚钱也不容易,能省回一些银两总归是好事,对不对?”
周手相讪讪一笑道:“夏小哥实在太会说笑了,这事情以后千万不要再提,难得尽一番心意,都是应该的,计较这些未免显得我们太小气了。”
这老头脸皮还真够厚,刮了一层下来还有一层,夏辉彻底被他给打败了,只得微微一笑了事。
周手相高声道:“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一起到那易司把这事情告诉给官老爷。”
夏辉看了看天色,在大牢里耽误了些功夫,现在早已入夜,远远望去,只见街道不少大户人家的宅前挂起了点亮的大红灯笼。夏辉开口问道:“此时天色已黑,还能报案吗?”
周手相沉吟了一下道:“可以的,衙门一般有人当值,这线索还是尽快告知官老爷为好,免得再生波节。”
夏辉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报案吧,早些提供线索,免得夜长梦多,李半仙也能少受些苦头。”
李半仙的案子涉及刑事命案,自然归属易司处理,而易司就在大牢旁边,倒是不用走多远的路,众人来到易司前面,只见那宽大的朱漆大门紧紧地闭合着,门板之上那密密麻麻的门丁给一种无比强烈的压迫感,让人不由得收紧了心神,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现在这里,估计立马要炸了。
“夏小哥,还是你来吧?”周手相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这周老头倒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