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声高呼:“阿辉!阿辉!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师傅啊。”
夏辉实在没有力气说话了,咬紧牙关,艰难地抬起头,有手肘拖着身体,一点一点地往王仲靠近。
王仲看到夏辉还活着,心口一松,忍不住泪如雨下。看着夏辉带着满身鲜血,艰难地爬向自己,王仲心痛万分,身体猛地挣扎,想挣脱那限制自己多动的绳索,奈何却始终徒劳无功。
“阿辉,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你了......”王仲老泪纵横,哽咽着叫道。
夏辉每爬前一点就要停下来喘息好一会,越到后面,爬得越困难,最后的几米仿佛是天涯海角,永远永远都不能到达终点。
王仲看到夏辉惨不忍睹的样子,撕心裂肺地叫道:“啊辉,你休息一下,你不要再爬了,不要再爬了......”
奈何夏辉现在已是强驽之末,仅凭一口气挣着,他生怕一说话,一放松休息,整个人就会晕倒。
“啊!”王仲大恨!这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祸!如果自己听夏辉话没有出门,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夏辉也不用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了!看着夏辉的惨状,自己被被捆着,即使身负医术,却无能为力。
“阿辉,阿辉......”
终于夏辉爬到了王仲身边,用尽最后一口气把王仲手上的绳索解开。
王仲急忙用双手把夏辉抱进怀里,慌张失措道:“阿辉,阿辉你怎样了......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终于救到师傅了,帮师傅度过了大凶之祸,自己也算死得其所。夏辉长长吁了口气,对着师傅微微一笑,无力道:“师——傅——”
接着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阿辉!阿辉你不要死啊......”王仲心胆俱裂,悲声长呼,把夏辉紧紧地抱在怀里,无尽的愧疚涌上心头,都是自己害了他。
忽然,夏辉的身体感觉微微动了一下,王仲反应过来,自己关心则乱,夏辉还没有死,可能只是晕倒过去而已。
王仲急忙伸手探夏辉的鼻息,还有呼吸,只是极弱,随时有生命危险,必须立刻抢救,否则只怕不可生也。
“药箱......对,药箱!夏辉你不能死,你不能死......”王仲喃喃自语道,心情极度焦急,快速解开身上的绳索,把夏辉轻轻地放到地上,却见他眉头紧促,似乎忍受着剧痛。
王仲心头一酸,抹了把眼泪,连忙往外跑去,自己的药箱就掉在院子里,必须尽快拿到药箱,对夏辉进行急救。
借着微弱的烛光,王仲快步来到了院子,只见院子狼藉一片,显然之前发生过剧烈的打斗,再看火炉旁,王仲整个人瞬间呆住了,看得胆颤心惊。
只见张铁匠躺在地上,满身是血,那面孔焦黑一片,眼珠已不知去了哪里,整个头部支离破碎。饶是王仲身为医生,接触了比较多的血腥画面,胃部也不由一阵翻滚,吐了几口黄胆水。
是夏辉杀死张铁匠的?看到张铁匠的惨状,王仲可以想到夏辉究竟经历了怎么一个惊险。面对一个壮汉的追杀,夏辉本应九死一生,却是被他拼着同归于尽把张铁匠杀死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救自己,一定要救活夏辉,一定要!王仲顾不得胃部的不适,找到药箱处,快速捡起散落的药物,匆匆往地窖跑去。
迈进大门时,王仲回头深深地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
回到地窖里,发现夏辉气息越来越弱,王仲大惊,急忙从药箱中取了一片人参,弄碎喂到夏辉嘴里。
王仲检查了夏辉的全身各处部位,看得脸色发白。夏辉不仅仅受了严重的内伤,身体还有多处地方骨折,后背、左手灼伤严重,不幸中的万幸是头部没有受重伤,否则真的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王仲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来。多好的一个孩子,现在却成这般惨状,这都是为了救自己这把老骨头。
先把骨折处扶正,各种受伤的地方包扎一番。王仲也顾不得身处死人屋了,找到灶房点炉煎药。忙活了几个时辰,王仲终于对夏辉完成初步的治疗。喂了药,夏辉的脉象开始慢慢地好转,那性命总算保住了。
疲倦地坐在地上,王仲长长松了口气,如果夏辉因自己丢了性命,那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抬起手想抹一抹额头的汗水,“嘶”的冷抽一口气,王仲这才记起自己的手臂当时也被砍了一刀,流了不少血,幸好没有伤到动脉,于是马上包扎一番。
此刻王仲精疲力竭,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食,整天晚上都是胆战心惊,为了救治夏辉更是一夜未睡,再加上手臂受伤,流了不少血,整个人也有些摇摇欲坠。
脚步踉跄地走出地窖,强烈的白光照射而来,王仲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太阳已经升起,噩梦真的过去了。
王仲来到院子大门,用力把门闩拿开,缓缓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待推开一人之宽,王仲摇摇晃晃走出了铁匠铺。
正好看到一个挑着扁担路过的青年男子,想是早起赶集的农户,王仲扑上去拉住那人的衣服,“死人了,快,快叫官差。”说完就无力地摊坐在地上。
青年男子突然被人拉住,往后一看,看到一个满身血迹的四五十岁的大叔,披头散发,样子甚是渗人,吓了一跳。
待听到此人说死人了,农户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哪里死人了?”
坐在地上的王仲无力道:“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