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报卖报,日军占领浏河,宣布停战,国民政府或将被迫签订停战协议……卖报卖报……”
卖报小孩儿穿梭于街道两侧,来往的行人流星赶月,近两个月的日军猖狂的轰炸攻打,另整个上海人心惶惶。
“给我一份报!”
杨靖儿去往旗袍店的途中,听到小孩儿的叫卖,忍不住要看看。
报纸上字字灼眼,虽然自己知道,等签署了停战协议,一切要恢复到事变之前的样貌,可是……真的能完全恢复么……
不知何时,自己机械般的双脚,已经走到旗袍店门前,今日……依旧没有一个客人。
“靖儿……你……也看到啦?”安桐见她手中的报纸,顺势问道。
杨靖儿叹了口气,行至前台,桌前赫然摆放着一模一样的报纸,看来……安桐也是认真看了的……
“哎……这个中田朗野的本事,还真是不小,本来快报捷的战事,愣是让他搅得功亏一篑!”安桐话中带刺,语调阴沉。
杨靖儿突然转身:“桐桐,柴伯庸就是中田朗野的事,你报告给翔叔了吗?”
“嗯——说啦,当天晚上你睡着我就发了电报啦!”安桐应道,“目前形势严峻且复杂,上面得意思,让我们先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敌人已经兵临城下了,还能等到什么时候?”杨靖儿语调提高,焦急万分。
安桐知道这些日子不作为,让人束手无策,她憋着这口气也是情理之中。
“靖儿,如今的大环境非你我能看得透彻,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不知哪天自己就跌入算计之中了……”
安桐的言近旨远,另杨靖儿渐渐平静,没错……如今的局势,也只能按兵束甲,以待时机……
(柴府)
冰冷的书房里,柴伯庸正仰在皮质座椅,双脚掸着书桌边,摇晃脑袋,摆弄手中的钢笔。
“咚咚咚——”
敞开的书房门前,白思楠正双手环抱,倚着门框,歪头望向他……
柴伯庸即刻坐的端正,不自然地整理整理衣服,结巴道:“思……思楠?你……你怎么有空过来!”
思楠垂头冷笑一声,闲庭信步走进书房:“好歹,我也是你的未婚妻,难道过来,也得向柴调查员报备么?”
柴伯庸望着她的这张不动声色又冷冰冰的美丽脸庞,面容也渐渐凝固,也就一瞬,又破颜一笑:“哈哈哈——当然不用了,你可是我柴府未来的女主人,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喽!”
思楠歪嘴一笑,把柴伯庸的思绪拉回了过年之前。
(回忆)
整整两日的搜寻,柴伯庸与思楠愣是没在鬼阴山找到“鹏雁”的下落,可见,他们已经逃出生天了……
暗黑的国民政府大楼内,部长办公室里,高启正咆哮着:“你说说你们两个,满山的兵,抓不住一个鹏雁!你说我培养你们有什么用!啊?”
思楠与柴伯庸面对高启,如两个木头桩子站得笔直。
“思楠呀!不是我说你,你自从来了我们这儿,我也没亏待你吧!看在你哥是白会长的份上,给你几分薄面,好歹,你干点儿实事儿吧!”高启专攻思楠的痛处。
果然,思楠怒火中烧,向前迈出一步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柴伯庸拦下……
“高部长,这件事怎么能怪思楠呢?我不也跟着找了两宿嘛!那个鹏雁就像插了翅膀,要不就遁地了!实在狡猾,这您去了……也不一定能抓着……”
“你闭嘴!”高启大喝一声,“你以为我不说你,你就没事儿啦?啊?出动那么多警力,全让人家遛着玩儿,丢不丢人啊?你们都给我出去,好好思过!”
“得嘞!您消消气儿!”
说着,柴伯庸拉着满目愤怒的思楠,出了部长办公室。
二人出了政府大门,思楠扒开他的手,边向前走冷漠道:“你何必帮我说话,惹得一身骚!”
柴伯庸小跑着追上她,邪嘴一笑:“我得护着你嘛!”
思楠嘴角抽动,没有说话,冰冷的脸颊变得微微柔软……
柴伯庸扭头望着远处的滚滚江水,不敢与之对视,嘀咕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从小就想娶你当老婆的!”
此话一出,思楠闲散的步子顿住了,淡漠的眸子里似乎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柴伯庸见她定在那儿,尴尬着抠抠耳朵说:“嗐!这事儿也不新鲜,大家都知道,你也别有负担,想那么多干嘛?呵呵呵——”
思楠却突然抬起眼皮,凝望着他,这让柴伯庸心中无数,两眼无处安放……
“柴伯庸!”
“啊?怎么啦?”
“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吗?”思楠依旧冷若冰霜。
柴伯庸仿佛被架在悬崖峭壁,不敢动弹:“什么?什么是真的……你在说什么呀?”
思楠深深吸了一口气,放慢了语速:“娶我……是当真的吗?”
柴伯庸听到这话,舌头似乎打了结,僵硬着说不出话来……
思楠见他这幅德行,抿了抿嘴便转身离开!
“真的!是真的!我是想娶你!”
柴伯庸见思楠要走,搓手顿足间喊了出来,虽然……欺骗了她自己的身份,可对她得感觉,怎么能骗得了自己的内心呢……
思楠的背影停顿了下来,随即转身:
“好!我答应你!”
她的脸虽然毫无波澜,身体却背着这灿烂的阳光,照进柴伯庸同样冰冷的心房……
即便察觉此事来得蹊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