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睿与熊智宸心无旁骛地划着船,杨靖儿回眸正好瞧见岸边匆匆上车的柴伯庸和思楠,即使月黑风高,她也断然不会看错。
“糟了!柴伯庸,他......他不是醉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发现钥匙不见了?”杨靖儿不解。
其他几人齐刷刷望向岸边,车子已经启动,看着那路线......是在往沿江大道的方向行驶。
熊智宸停下手中的划桨,神情瞬时严肃起来:“不好,看来......我们不能回去了!”
“石头怎么办?”安桐焦急地站立起来。
只见熊智宸从裤兜里拿出事先准备的信号弹:“和石头约定过,如果事情有变,就发信号弹通知他先走!”
暮夜无知,一抹红光划破天幕,夺目又刺眼......
石头正双腿架在方向盘上,摇头晃脑,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儿,那道光一闪而过,瞬间照亮了脸颊。
他猛然正襟危坐,变了脸色,停顿一秒,便立刻发动汽车,油门儿踩到低,绝尘而去......
思睿与熊智宸相视点头,一人划桨,调转船头,顺着江流,逆行而去。
“我们现在......要去哪啊?”杨靖儿忐忑不安......
“你们俩坐稳了!”熊智宸邪魅一笑,“我们来个......夜游黄浦江!怎么样?”
思睿无奈摇摇头,付诸一笑......小船的速度,一点点加快,随着波涛滚滚的江水,上下荡漾,安桐与杨靖儿不禁去抓船边的把手,以保持平衡。
几人渐渐......消失在漆黑一片的月色中。
柴伯庸的车在沿江大道上疾驰,遇到急弯也没有丝毫减速,车尾扬起阵阵刺鼻的橡胶味儿。
思楠的身体也因为惯性,左摇右晃,偶尔转眸,看看眼前......气急败坏的柴伯庸,并没有说什么。
石头早已扬长而去,沿江大道上空空如也,连夜里长鸣的蝉......似乎也喊累了,纷纷进入梦乡。
“你就这么确定......他们来这条路了吗?”思楠一语惊醒梦中人。
柴伯庸一脚急刹车,二人的身体同时向前闪去。
他直勾勾地盯着思楠:“你的意思......是他们根本没有上岸?”
思楠指了指眼前空荡荡的马路:“如你所见,如果他们真的逃上了岸,我们早该碰到了!”
柴伯庸若有所思,片刻......眼里突然有了光彩,凑近一点道:“既然没有上岸......他们一定会路过西面的摆渡口!”
思楠没有说话,微微点头赞同。
柴伯庸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前方道:“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惹着我的下场!”
说罢,右脚怒踩油门儿,疾驰而去。
枪盒里的钥匙是什么?被烧为灰烬的船上又是什么?柴伯庸平日也不是没吃过共产党的亏,可从未像今天这样情绪失控,怒不可遏。
思楠思考着,疑惑着……
十多分钟后,小船在墨波上摇曳,杨靖儿眯眼,望见了不远处昏暗闪烁的灯光,若隐若现……
“咦?那儿……还有一个码头?”杨靖儿问。
思睿解释着:“那是个摆渡口,一般渔船会在那儿停留,我们一会儿从那儿上去,过个小丘,就到外白渡桥了!”
杨靖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食指点点他们:“还是你们想得周全!”
“呦!难得啊!”熊智宸接过她的话,“我还以为她除了会夸思睿你,就不会夸别人了,我今天占个‘们’字,也心满意足了!”
杨靖儿懒得理他,翻着白眼。
“靖儿!今天的一切,可都是智宸计划的,应该夸奖。”思睿微笑,柔声道。
“诶?快到了快到了!”杨靖儿眺望着摆渡口,转移话题。
可他们的船,离那里,还足足有一百多米呢……
思睿与安桐,不禁颔首偷笑……
就在此时,安桐抬眸,正好面向远处岸边的马路,那辆飞驰的汽车,不正是柴伯庸的黑色福特吗?
她的笑瞬时收起,还没来得及提醒同伴,便瞧见窗口伸出一把冰冷的手枪,似乎能感到,这枪的背后……是一双冷酷无情的双眼。
“思睿,小心!!”
“啪——”
枪声响彻云霄,在这夜里,更加刺耳!思睿被安桐推在船的一侧,杨靖儿与熊智宸呆立在那……
而安桐,坐在了刚刚思睿坐着的位置,眉间抽搐,身体瘫软地要向后面的江水倒去,被回过神来的思睿一把拽入怀里……
杨靖儿瞪圆了眼,一滴泪夺眶而出。
“啪——”
“都趴下,趴在船中间,靖儿!快!”枪声并未停止,熊智宸喝着,同时掏出枪与之周旋。
“安桐……安桐?”思睿轻扶着她,突然手掌一阵温热传来,他缓缓抽出左手,鲜血淋漓,她的后背中枪了!
“安桐!你怎么这么傻……”
“桐桐!”杨靖儿扑来,声音颤抖着,“没事儿桐桐,没事儿……我马上送你去……去医院,你相信我,没事儿……”
她顾不得擦脸上决堤的眼泪,梁清死后,她怎么也无法接受安桐的再次离开,一把拿起思睿的船桨,站立起来。
“靖儿!快坐下坐下!小心流弹!”熊智宸见杨靖儿起身,慌了阵脚,忙喊着……
杨靖儿也难得如此冷静,弓下身子,坚毅的眸子盯着他:“智宸,我们不能留在这儿,安桐需要救治,我们两个划船,离开这儿!”
熊智宸看着眼前强忍崩溃的杨靖儿,心头似有,怪力揪扯,泛着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