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夜幕还在与白昼的交融之间,杨靖儿和安桐如往常一样,关了店门。
这才瞧见了角落里还没来得及整理的翔叔寄来的旗袍。
“诶呀,看来啊……是我们想多了,也许,就是翔叔太忙了,顾不得我们吧……”安桐一边将货品的外包装打开,一边松着气道。
杨靖儿放下手中的活,与她一起,整理起来:“是啊,最近战事越来越紧张,恐怕……是翔叔有很多事情要忙了……”
“这件好看,诶?这件也不错……”安桐将旗袍一件件平整地摆放好,止不住地夸赞着。
杨靖儿嫣然一笑,没有做声,蹲在原地,慢悠悠地样子倒也自在……
突然,她的余光瞥见安桐定在哪里,仿佛被点穴了一般,纹丝不动。
杨靖儿下意识地扭头,望向她,只见安桐手里捏着一件立领盘纽的黑色绒面长旗袍,上面……平绣这一朵雍容的牡丹花……
看到这里,杨靖儿脸上的松弛即刻收紧,猛地接过这件旗袍,不敢相信地将整件旗袍打量了个便,加以确认。
“翔叔……”
安桐没有继续往下说,准确一点,是她不敢往下想……
犹记得当年与翔叔分别,曾约定:用白色绢纺祥云图案的旗袍发布任务,而黑色绒面牡丹图案的旗袍出现,则说明……翔叔,暴露了……
她们不敢相信,出现在眼前的暗黑却如此灼眼的旗袍,她们从来都不觉得这一天会到来……
“如果翔叔暴露,那顺藤摸瓜……我们也被怀疑了……”杨靖儿呢喃道。
安桐也若有所思:“所以,柴伯庸和辛洁才会怀疑我们是吗?”
“**不离十!”杨靖儿道。
二人沉默良久,突然,杨靖儿起身,沉着嗓音:“不行!我得去趟南京!”
“现在?”安桐难以置信,“绝不可以!今晚智宸和思睿要去柴府行动,我们得和他们商量,如果真有人暗中调查我们,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智宸不在,我才能离开!”杨靖儿的声音变得柔软起来,“至于暗哨……我自由办法!”
“可是!”安桐依旧觉得此事不妥,“靖儿,今天你就听我的,等他们平安回来,咱们再做商议,你别忘了,我是你的教官。”
她实在想不到能用什么来压制杨靖儿,只能这么说。
杨靖儿深呼吸,星眸里闪着坚定:“桐桐,正因为你是我的教官,你应该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冲动的,最近……我们每个人都仿佛蒙在鼓里,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受到敌人的致命一击,与其这样,不如我们自己把握主动权!”
安桐看着她的目光,劝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那……你准备怎么离开?才能保证……没有人跟踪。”安桐变得词严义正。
“不,我要让他跟踪!”杨靖儿道。
安桐眉毛一皱:“让他跟踪?什么意思?”
“我要……这样做……”杨靖儿凑在她一侧,轻声耳语,自己的计划……
(柴府)
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柴府,幽暗的别墅里只亮着几盏斑驳的灯影,思睿和熊智宸躲在门前的灌木丛中,伺机而动……
夜,越来越静谧,二人蹲在草丛里,一股麻意从脚后跟传了上来,不由自主地挪动身子,发出熙熙祟祟的声音。
“智宸……你说,会不会今天柴伯庸不出去了?”思睿看看腕表,捏着嗓子道,“都快八点了……”
“再等等看吧……”熊智宸也面露难色,不太确定今晚还能不能潜入柴府。
片刻,一股冷风吹过,带来几许凉意,让人不禁打个寒颤,更加清醒……
“吱……”
柴府的铁门缓缓打开,柴伯庸探出个脑袋左顾右盼,刚刚门口的两个守卫似乎被他支开了。
确认无人后,他压低帽檐,匆匆拐入右侧马路……
“走了……”思睿见柴伯庸走远了,低声道,“我们……从哪儿进去?”
熊智宸躬下身,脑袋冲着柴府的后方:“思睿,跟我来……走这边!”
二人一前一后,溜至柴府后院用来丢弃杂物的小门,门前的垃圾桶中,还有刚刚倒出来的剩饭。
思睿食指横架在鼻前,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这些杂物残渣并不适应……
小门上,挂着一个冰冷的铁锁,瞧这粗细,根本无法用蛮力打开。
“这……”思睿摸着锁子,“这个……我们如何进入。”
熊智宸倒是轻车熟路,挑着一根眉毛,食指指向门的上方:“喏!”
思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院落的围墙虽然很高,可铁门的石框恰好是凸出的,脚一蹬便可以使得上力,以他们二人的身手,翻墙过去,不是问题……
“真有你的,这都让你发现了!”思睿展颜。
“那当然了,又不是第一次!”熊智宸说罢便双手抓住铁门的栏杆,脚蹬着横向铁杆,像只灵活的猴子,窜了上去。
思睿还在下方若有所思,奇怪为何熊智宸不是第一次来,难道……他曾经还来过?
“思睿!啧……思睿!快上来,想什么呢?”
他的思绪被熊智宸的催促声打乱,一抬头,智宸已经半个身子挂在墙里了,正伸着手准备帮自己一把。
思睿呼了口气,身体后撤蓄力,纵身一跃,抓住熊智宸的手,二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跳进了院子。
虽然主人不在,可巡逻的家丁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