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与雁侠一前一后,进入房间,她径直走向窗户,探出脑袋左顾右盼后,还没来得及回头,道:“窗户可以走,这边没有埋伏!你先……”
“咔……”门干脆利落关上的声音打断了安桐的话,她没有回头,只是觉得有一股莫名的不安。
“你为什么救我?”
雁侠的声音似曾相识又如冰刀办寒冷,而他一步一步挪向自己的脚步声,让安桐更加确信自己的怀疑。
她始终没有回头,而是冲着窗户低声道:“因为……我佩服你……”
“佩服?”不知何时,那位雁侠已经离自己不到十公分,在耳边的声音虽隔着口罩,却一点儿也不影响其中阴冷的气息。
她知道,自己中计了!
安桐一手扶着窗框,怀着一丝侥幸,想纵身一跃逃离,果然……只能是徒劳,还未动身,后脑勺就已经感到枪口的冰冷。
“怎么?既然想救我?难道……不想看看我是谁吗?”这一句话,没有任何伪装,安桐也听了出来,是……思楠的声音。
原来,思楠从思睿房间拿走的黑色口罩,就早已想到了用这个法子,来引出他们,果然……是奏效了!
“嗬,”安桐垂目,似乎做好了一切准备,缓缓转身,撕掉胡子,摘掉假发,弯着嘴角,“比起我,你应该更想看看……我是谁吧?”
即使思楠做足了准备,在看到安桐的脸时,依旧瞪大了双眼,指在安桐脑门儿上的手枪仿佛也有一丝颤抖。
许久,思楠死死盯着她,才一字一顿问出了几个字:“你……你是鹏雁么?”
安桐柔软的笑脸中没有半点畏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与思楠一模一样的黑色口罩,而思楠一见到这个,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果然是你!”
“思楠,”安桐看着她,没有一丝恶意,“你以雁侠的身份,做了那么好事儿,心里……也挺痛快吧!”
“你闭嘴,”思楠怒目圆睁,“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抓你,嗬!你躲躲藏藏了这么久,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
安桐微笑,看着眼前的思楠:“也许,落在你手里,对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归宿了……”
她的样子真诚以待,让人怜惜,思楠的瞳孔虽有微微颤动,却隐藏的让人不易发觉。
“我哥……和你……你们……有关系吗?”这大概……是思楠最后的防线了。
安桐却露出一丝灿笑:“思睿如果知道你背后叫他哥哥,他睡着都能笑醒吧!”
“你别顾左右言其他!”思楠提高了音调。
安桐收敛起笑容,抬起眼眸摄人心魄:“思楠,你哥和鹏雁有没有关系,在你,不在我……他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商会会长,至于其他……我,你,都不知道!不是吗?”
她的言外之意,思楠明白,比起直接承认或者否认,这样的回答似乎更加妥当,也让思楠更有方向,无论如何……她不会把思睿推入火坑,即便他真的与共党有关,也不会……
“嘭……”房门被冲开,几名黑衣男子闯了进来,个个儿持枪,面无表情。
而在他们的手背,都有一个类似火焰的纹身,思楠蹙眉,因为这些个人的确看着脸生!
“啪啪……”门外先是几声拍掌,随即柴伯庸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见着安桐,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
“诶呀,真是日防夜防,竟不知安桐小姐,才是将我们玩儿得团团转的人!”柴伯庸阴阳怪气道。
思楠将这些表情冷漠、目光凶狠的人看了遍,**不离十,他们就是柴伯庸在外训练的暗士,很有可能……也是日本人!
“嗬,”安桐冷笑,“怎么会呢?柴科长如此神机妙算,怎么会算不准我是谁啊?”
柴伯庸歪嘴阴邪一笑,脸颊沉了下来:“安桐小姐可别忘了,过去的日子里,你可没少给我们情报局惹麻烦!”
“是吗?”安桐瞠圆了无辜的大眼,故意放慢了语速,“是给你们情报局,还是……给你柴伯庸……惹了麻烦?”
说这话的时候,安桐故意瞟了眼思楠,想必她也听得出来,自己其中之意。
柴伯庸咬牙切齿,挤出一丝阴森的微笑:“哈哈哈……来呀,给我带走!”
两个手下一左一右夹着安桐的胳膊,托向门口,在与思楠擦肩而过之时小声道:“别让思睿救我,否则……他也会受到牵连!”
思楠直立在原地,即使这话微微出动了她的心弦,可脸上也依旧没什么表情……
对于她来说,安桐的生死并不重要,既是鹏雁,柴伯庸定不会饶了她,自己……也懒得去审,去用刑……
待安桐被拖走后,屋里只剩柴伯庸与思楠,他双手插兜,缓缓来到她面前,试探道:“你真的……不管安桐么?任由我去审?”
思楠抬起眼皮,与他四目相对:“她可是鹏雁,你应该……更加恨她吧!所以你来审,我放心……”
柴伯庸歪头:“好!不过……你哥那边……可不好说呀……”
思楠的瞳孔渐渐冷漠:“那又如何,他能让你放了安桐么?”
“自然不能!”
“那不就得了,既然不能……又有什么不好说的,一个女人而已……”思楠垂目,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柴伯庸望着思楠,阴冷一笑,仿佛奸计得逞了一样……
今晚,注定是难熬的一夜……
清晨,思睿睡了懒觉,正在餐桌前吃着早饭,突然,商会的手下匆匆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