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熊廷弼的理由,周永春许久不知该说什么。
此前他以为,熊廷弼要和李成梁一般,养寇自重。
要知道,此前熊参奏李成梁的一个理由就是他养寇,难道说现在换做他掌权,也要学这个么?
现在看来,确实是误会,熊廷弼心里关注的,还是大明的百姓能否吃上饱饭。
想象此前推断,真是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获悉熊廷弼的心思之后,周永春也知道该如何向朝廷汇报情况。
干掉几万八旗兵以及毁灭赫图阿拉的实情自然要大书特书,至于让黄台吉逃走以及要追击之,便需要用些春秋笔法。
好在大明官员都是文科出身,没有人写特别翔实的数据分析,有些东西,用些含糊的词语带过去便是。
难道还有哪个大官人要来此地挨个数数京观的数量,或者弹药给养的消耗吗?
熊廷弼去准备向北进军必要的军需,牵扯到各个方面,需要他出面总体协调。
至于方书安,也有他自己的事情干。
……
翌日,他正在屋里思考着东西,冷不丁院子里传来一声清咤:
“谁是方书安?”
一员浑身火红甲胄的女将,策马冲进方书安所住院落。
唏律律!
马蹄高昂,空蹬数次,方才踏在地上,显示出女将超绝的骑乘技艺。
只见这女将眉黛若细柳,一双凤眼,明眸如黑玉一般。
皓齿琼鼻,樱唇芙面,又略带冷艳端庄,肤白如瓷,胸隆饱满,身姿挺拔,一头秀发被红巾包住。
端得人英气逼人,世间绝色。
同样,后边两个随身侍女也是颇为秀丽。
方书安放下手中活计,走出房们,看见眼前的情况,有些懵逼,他一脸茫然站问道,“请问阁下是哪位?找在下有何贵干?”
来人这劲头,要比熊家老二还要夸张些,绝对不是个好说话的。
果不其然,还不待方书安有所准备。
女将尚不答话,上前就是出枪,方书安一个懒驴打滚堪堪躲开,“哪里来的恶婆娘!”
这是什么调调,难道是个喜欢虐待别人的主?
回答方书安的仍是如毒龙出海的两枪,唰唰!那枪尖隐隐传来风雷之声。
是个狠人!
素不相识竟然挺枪就上,不回答别人,还强上。
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方书安不要面子么?
不行,要挡一挡,万一被插个洞,损失可就大了。
方书安心思跟着身体一起动着,飞身闪过枪影之后,随即跑到场边武器架上,拿起一杆明军制式长矛与女将斗在一处。
一寸长,一寸强。
女将的兵刃乃是特制,虽然舞得虎虎生风,但是比之要短些。
方书安自小也是请名师指点过,再加上化身方书安以来武力值暴涨,初时慌乱过后,慢慢稳住阵脚。
他脑中招数混合后世学习过的枪棒武术要诀,越打越勇。
两人在院里拼枪倒也旗鼓相当,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女子体力渐渐不支,额头已经见汗。
只见她脸色发红,胸腔起起伏伏,口中喘着气,显然,已经被方书安压住。
进行到下半场,方书安已然稳操胜券。
他一式妙到毫巅的挑刺就将女将手中武器挑飞,再飞身一脚将其踢下马去。
现在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谁知道对方什么目的,还是先缴枪再说。
女将并未慌乱,翻身右手一撑地面,漂亮的鹞子翻身后,稳稳站住。
随手接住侍女扔来的长剑,继续刺向方书安。
这是作甚?
咋还没完没了呢?
方书安心中疑惑重重,但是没办法,只能见招拆招。
经略府后院二楼上,几个人对场中两人对战指指点点。
“老妹妹,我没说错吧,这小子武艺可还满意?”
“好,好,是把好材料!”
为首两人正是秦良玉与刘綎,自从知道方书安尚未婚配,刘老便惦记着了这小子的婚事。
年纪不小,还没成家,说出去让人笑话,身为长辈,他仍然要为小辈操心。
恰好他早早受伤离场,在后方闲来无事闷得发慌找人饮酒时,便一直帮忙打听。
那态度,比后世帮忙张罗对象的邻居老大爷没有任何区别。
人类啊,原来从古至今,喜欢做媒的劲头一直未曾改变。
只不过,寻常人家丫头,莫说是方从哲,就是他刘綎自己都看不上眼。
人家好歹是当朝首辅之孙,还是个能文能武有机缘有担当还有主意的大明好少年。
话说,那日酒后便与秦良玉说了方书安情况,秦良玉也不拖沓,便给侄女秦红樱提起。
她也在头疼侄女婚事,兄长早就拿女儿没了办法。
都说女大不中留,但是这位是个例外,秦红樱有言在先,若不能在武艺上压过她,誓死也不嫁!
偏生,秦红樱将家传武学练的同辈罕有敌手,等闲汉子根本近不得身,那些与之相熟之人,听闻她,恨不得双腿换做四蹄,跑都来不及,哪里还敢与之相亲。
两人你来我往,方书安自是游刃有余,现在也不在着急挑落她兵刃。
“母亲,樱妹根本没可能赢。”秦良玉独子马祥麟摇摇头。
“你懂个什么?男女之间,有什么输赢之分?也就是你个武痴,就知道打打杀杀,谁会跟你一样榆木疙瘩!你且看看别人……”
正说着,场中分出胜负,方书安不想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