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紧紧的闭上眼,发现为何是别人在尖叫?
等她睁开眼之后,才发现,刚才拿着竹签和锤子之人,此刻正在捂着手,呲牙咧嘴的叫唤着。
门口,浣衣局的库大使正在冷冷的看着场内的几人。
“怎么,撒野撒到我浣衣局了?”
“老子管你是谁,娘娘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黄猛说着,便站起来向库大使走过去。
“糊涂!”库大使再伸出手弹来两枚石子,黄猛膝盖一软,直挺挺跪在地上。
“你自己干的什么事情,也敢将其按在娘娘头上,现在你去问娘娘本人,会承认么?”
黄猛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可不是么,他干的事情虽然是郑贵妃安排下来的,但是此刻要是去向她求证,当让是不可能承认的。
“不,不,我说错了,不是娘娘的事情。”
“哦,既然不是娘娘的事情,你来我浣衣局撒什么野?”
“……”黄猛无语了,原来这厮在此等着他。
于是恶狠狠的道,“装什么蒜,是谁的事情你心里清楚,敢跟娘娘做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
“上一个跟我这么说的人,叫冯保,而我,还站在这里!”库大使说完,恰好一阵风吹来,只见他那一头白发和眉毛随风飘舞,甚是飘逸,一点没有平常太监的腐朽气息。
黄猛惊了!
冯保是什么人,那是隆庆朝起来的红人,万历前期可是掌印太监!
能跟冯保对着干的人,还能活到现在,那是什么样的能量?
黄猛屁也不敢放,捂着膝盖灰溜溜的跑了!
都说二十四衙门藏龙卧虎,谁能想到,区区一个浣衣局的库大使竟然藏着一个和冯保做对过还没有死的人!
等到三人走了,库大使扶起来玉环。
“我不知道他们为何将你安排在此,但你只要自己不找死,就没人能让你死!”
老太监的话很霸道,但是他有这样的底气。
即便是当朝掌印李恩,看见他也要恭敬的行礼。
至于黄猛,纯粹是见识短,不知道此人当年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物。
要不然,也不至于冯保死了,张居正被清算。
而他还能在浣衣局日复一日做着库大使!
郑贵妃碰了钉子,却没有太放在心上。
那个玉环是李选侍的死忠,或许从她身上确实查不出什么来。
但是现在摆在面前的事情,比之王才人更要命。
因为,李选侍和她之间的那些阴谋,有可能会被供出去。
万一李选侍有求于她而不答应,再来个鱼死网破,那可真的就是得不偿失。
左思右想之下,便招呼来黄猛。
“腿可好些?”
“娘娘,好多了,要不是那老家伙阻拦,我早就撬开那丫头的嘴。”黄猛恨恨的道。
“此人你不要再招惹,当年慈圣太后都对他礼遇有加,冯保更对他束手无策,你在他面前还真是没有分量,现在么,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附耳上来。”
黄猛心里一颤,知道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
上次的事情刚刚办砸。这件事情能办好的话,还能找补回来。
冷宫,其实多指位置偏僻,常年无人居住的宫殿,此刻的李选侍,正坐在破烂的殿内静静的发呆。
待她清醒过来,人已经到了这里,任她打破脑袋也想不通怎么自己到了冷宫。
在被看守太监抓了十几次之后终于放弃逃出去。看守太监从不打人,不听话就饿,不给饭吃,甚至连水都没有。
李选侍在被饿两天后就选择屈服,锦衣玉食多年,哪里受得了这般苦楚。
冷宫院墙高耸,房屋又年久失修,到处漏风,李选侍躲在一间屋子角落里啃着发硬的面饼,瑟瑟发抖。
她已想明白是那碗鸡汤有问题,却没弄明白是谁算计自己,有些悔恨当初,但更恨朱常洛,恨皇家,只是有些……想女儿。
冷宫中自然不止她一个人,只是彼此距离很远,有些人时间长了,早就变得奇奇怪怪。
于是乎,不时响起怪异号哭,夜里十分渗人。
虽然是冷宫,但是知道这些贵人们不少手不能挑,于是有些地方还会有些老宫人。
例如她这里,就有一个老宫女,但是看那年龄和模样,是怕是下一刻就要入土的样子。
哗啦啦,外边一阵脚步声,李选侍还以为是有人来看望自己。便站起身子,快步向外走去。
只不过,刚走到门口,看见来人,便脸色煞白的向后退去。
来找她人,是郑贵妃手下的黄猛,与她手下的小邓子差不多,都是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黄,黄公公怎么来了……”李选侍有些吞吐的说着。
“咱家是来看看您啊,贵妃娘娘这不是惦记着您的安慰,怕您孤单,让我几人来服侍您。”
“不,我不要,我一个人也挺好……”李选侍说着,便向后退去。
“你们转告娘娘,我什么都不会说得,就是打死我,都不会说。”
“您这倒是清楚自己心里的事情,咱们还真是服侍您的,不过是服侍您上路。至于你知道的东西么,自然是不能说了……死人,当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黄猛狞笑着慢慢逼近。
“你们不能这样,我也是为娘娘除掉不少碍眼之人!不能说杀我就杀我!我要见娘娘,向她当面求情!你们是乱命,我不信!我要见太子,他看见我会饶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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