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父亲您……有办法了?”
方世清听闻,心里一动。到底还是他老子有办法,不愧是久在朝堂,已经活成半仙的首辅。
“方法自然是想出来的,没有办法,有时候也是一种办法。事情顺着进行不下去,那就反着来。”
老方意味深长的说着,甚至有心情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
方才事情一出,搞的他半分心思都没有。
不过么,也就是片刻功夫,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反着来?
方世清并没有领略到精髓,他不知道父亲话里蕴藏的是何意,只好试探的说道。
“难道除了他们泼脏水,我们自己也往身上抹点泥?”
老方看着儿子,无奈的摇头,还好,他是个锦衣卫,也只是个锦衣卫。
若是在朝为官,只怕早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奸巨猾们耍得团团转。
心里叹息一声,便将目光转向孙子,好在还有这么个宝贝,要不然真得怀疑老方家的血脉是不是掺进了些坏东西。
“你来说说吧。”
“是!”方书安见点到自己,便说,“既然是他们出招,将我们往泥地里踹,那就拉他们下水,大家一起在泥里滚,谁也别说谁。”
这……倒真是个办法!
方世清感慨一声,自己还真不是个混官场的料子,这样互相挖坑,他可想不出来。他想起另外一事,遂问道,“您还要上个折子么?”
这才是最重要的,方从哲作为涉事人员,按理说需要自清,上折子在家,避嫌才对。
但是,现在内阁只有他一人,若是在家以后,谁来主持协调几个尚书的合作?
英国公么?
他挂的职位在五军都督府那边,自然无法起到协调主持的作用。
“先不急,将消息放出去再说,明日看看风向。”老方说着,吩咐道,“放消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他将目光再度转向方书安。
“爷爷,您也太高看我了!”
“都什么时候,你就别装了,当初杨镐的事情,没有你们弄鬼,哼哼,谁信?”
杨镐?
方书安心里有些吃惊,怎么突然提起这茬。
看来,老爷子对很多事情都是心里有数,平时不说,只不过是不想说而已。
“爷爷……您……您知道啊……”
“我心里能不清楚?当时见你们折腾的起劲,只是心有怀疑,后来结合各个迹象看,不是你们,能是何人?”
“孙儿真不是要和杨大人做对啊,只是他水平确实不够……”
方书安一边措辞一边说着,看看怎样才能让老方满意。
“好了,事实证明你们确实做得不错,眼下,对手们造谣生事,能应对成这样,还是要看你们。”
事情禁不起推敲,方书安他们做事,当时借了东林的势,但是受益最大的还是他们。
而比起舆论宣传,对方确实落了下乘。
毕竟多了几百年经验的方书安,相对于隐身在背后的敌人,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对手虽然藏的很好,但是也不用找到是谁。
左右是为了给太子和老方泼脏水,那就往福王和郑贵妃身上同样浇水也就是了!
万历病重卧床的消息传的很快。
郑贵妃听见汇报,笑的眼角褶子和老鸭窝一样。
“娘娘,还是您的主意妙。这下好了,看看方从哲怎么蹦达,他要是不请辞,后天就得有多少头铁的御史上本弹劾。”
黄猛恭维的说着。
“莫要胡说,可不是本宫的主意,上次妖书案还将我说成是祸乱朝纲之人,现在,让他们尝尝滋味!”
“那些人办事还算利索,银子撒下去,马上就传遍京师。”
黄猛一边给郑贵妃捶着腿,一边说。
“他们啊,也是过分小心了,这等消息,无需银钱就能传遍天下,撒银子属实浪费。”
正在主仆沉浸在得意洋洋中的时候。
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纷纷。
“听说没,万岁爷病倒了!”
“听说了啊,不都说是太子下的药?”
“什么下药啊,那叫魇镇!”
“那是何物?”
“就是用纸草或者其它做成小人,上边写下对手的姓名八字生辰等等,然后……”
“恐怖如斯!太子等着继位就是了,怎么会如此干,还有阁老,都已经位极人臣,怎么会做出这样事情?”
“嗨,让你去做几十年太子,你也不乐意,何况福王泽心仁厚,很有可能换了他,你说,到手的鸭子飞了,能不担心?”
正在几人说着热闹的时候,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
“一派胡言,放你娘的狗屁,如此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收了福王的钱吧!”
那人被人一说,脸变得通红。“你怎得污人清白,我没有收钱,我不是那种人,你别瞎说。”
“既然你不是,如此紧张作甚?越是极力否认,越是有问题吧!太子当年怎么坐上的,还不是因为大官们死谏。
如今太子口碑上佳,从无不规矩之处。万岁爷怎么轻易废立?明眼人一看便知,定然是那福王想要谋朝篡位,毒害圣上,再将罪名嫁祸给太子,一石二鸟之计,不可违不狠毒!
你们别忘了,福王之母可是郑娘娘,万岁爷吃东西,那可是有人验毒,之所以验不出来,定然是用的慢药,如此一来,还有谁比郑娘娘更方便下手?”
话一说完,现场静悄悄的,“唉,老哥哥,你说的也有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