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弓弦声响。
却不是德格类!
李应祖拉满强弓,瞄着他射去。
啪!
箭矢射中瞄准的手,鲜血登时抛洒出去。
援军来了!
李应祖终于赶来,虽然他们的距离并不远,但是短短的时间,便如同沧海桑田一样。
“援兵到!”
方书安看见从北方杀出来的明军,长出一口气,好在李应祖走的并不远。
“兄弟们,不能让鞑子跑了!”
“杀光他们!”
局面瞬间逆转,千人队的目标只是骚扰,一沾即走是他们的作战方式。
德格类现在想起已经晚了。
贪念,贪念太重,只想着全歼对手,从未想到,几百人的明军竟然如此难缠。
女真人想要杀掷弹兵不易,但是逃跑还是有一套,论弓马娴熟,没有几个明军比得上他们。
“书安,你去干什么!”
李尽忠杀掉敌人后,看见方书安正在抢一匹马。
“我去杀了敌军首领,不能让他们泄密!”
“同去!”
“你来善后,都是宝贝疙瘩!”
刘二康若是能指挥,李尽忠便能走,如今……
他只好开始善后。
李应祖看见方书安骑马冲来,神色急迫,便问道。
“怎得?”
“这些鞑子,一个不能放走,不然铁蒺藜弹的秘密不保!”
李应祖听完后,神色一正,当即明白,喝道,“全歼敌军,一个不许放跑!”
车营马多,虽然挽马多,但是也有一部分战马,追击残余的鞑子够了。
德格类跑着跑着,想到什么,突然调转马头。
现在已是残兵败将,明军都是生力军,并且人数更多,向南跑又是深入明境。
怎么办?
向北,那里有流民!
李应祖没想到,鞑子不但不跑,反而曲折向北,那里可是有着完整的车营。
找死!
方书安察觉出异常,女真统领不是个傻子,从他作战的手段就能看出来。事出反常,定有蹊跷。
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必须跑呢?
流民,那里有流民!
不好,尽管不是全部流民,但是有数千人乱了,都是十分可怕的事情。
“李千户,不能让他们冲进流民营,否则,后果难测。”
李应祖听到后,脸色瞬间苍白,是啊,如果流民暴乱,危害比几百鞑子更甚。
“拦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然而,明军想要截住鞑子,只有穿过掷弹兵阵地,速度减小之后再掉头,已然慢了。
德格类的人马已经跑出去几十丈远,并且差距依然在加大。
李应祖和方书安顾不得其他,两人伏在马上,使劲抽着马腚,脚下马刺刺的战马险些甩下他们。
方书安弓马差些,被李应祖抛在后边,其他人也都超过于他。
“马兄弟,你倒是快些,完事给你吃好饲料!”
他不敢再刺马了,摔死可不算工伤。
然而,战马当然听不懂他的语言,依旧不徐不疾。
“杀!”
呼尔格拉满弓弦,冲着眼前正在逃窜的流民射去。
人太多了,根本不用瞄准!
所有女真人都铆足了劲,要把刚才受的憋屈发泄在流民身上。
“狗娘|养的,畜生们!”
李应祖目眦欲裂,这帮王八|犊子,竟然对难民如此之狠!
“杀呀!”
追击的明军眼看这就要冲到近前,呼喊出来。
但是,结果出乎预料,他们不喊不要紧,叫喊之下,有流民慌了。
鞑子杀人是因为他们是鞑子。
明军为何也杀向自己人?
不知谁先喊一声,“匪兵来啦!”
“匪兵杀人啦!”
“老天爷不给活路!”
一人起哄,无数人跟着起哄。
令人诧异的是,遇见鞑子还和鹌鹑一样的他们,面对明军骑兵竟然“勇猛”无比,冲着明军战马涌上来,三五个人不由分说便扑上前,牙咬、拳打、脚踢。
可怜冲锋最快的士兵,刚射倒一个鞑子,便被流民报销了。
李应祖眼珠子都红了,都他|娘的是什么人,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么?
追击的士兵不过几百人,眼看便有一半陷入难民当中。
局面成了巨大反差,女真兵马像是砍瓜切菜一般砍到呆立的流民,受到抵抗并没有影响太多。
明军却被难民包围,陷入当中动弹不得。
更为糟糕的是,数千流民开始东奔西跑,眼看就要炸营。
如果五万流民集体炸营,建奴大军再到。
想要守住沈阳城,难!
李应祖总算明白建奴这一招连环计,实在是可怕至极。
方书安猜到鞑子目的,看见人群中分外“勇敢”的几个集群,分明是有人带头作乱。
“千户,有内奸,看那里。”
可不是么,顺着马鞭望去,分明有数十精猛的汉子,几个分组在放倒明军,随即将目标转向下一个。
“脱离接触,截击鞑子!”
李应祖不得不下令,流民营是过不去了,但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穿过一个营再去捣乱下一个。
然而,真正脱身的不足一半,眨眼之间便有一百多弟兄们陷了进去。
德格类一招得手,兴奋地向下一个营地路狂奔,明人将流民营隔开,就是防止炸营,但是那又怎样,只要他们跑得快,就能搅动风云!
然而,想法是美好,现实十分残酷。
车营已然横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