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表现得很谦虚,他说:“脍炙……说白了不过是生鲜之属。上古之民取火不易,是故茹毛饮血,我等早已不复旧日苦难,却为何连熟食都不愿食?”
吕丁愣了愣,想了半天才有应对:“世上炖肉皆白肉翻浪,腥腻异常,若不是在恪君处见了市面,哪晓得熟食味美的道理……”
“如今知晓亦不晚啊。”
“得恪君相邀,何时都不算是晚!”
两人举觞遥对,一饮而尽。
“丁君,你先前说自己七年去了十四趟草原,不知身边可有葡萄籽,我对此酒甚感兴趣,打算自己栽培些葡萄酿制。”李恪饶有兴致地问道。
“蒲桃籽……”吕丁苦笑道,“恪君若是不说,我还不知晓蒲桃是以籽栽种的。”
“不知?”李恪挑了挑眉角,问,“你原本当它是如何培育的?”
“我管它如何培育作甚?”吕丁反问。
“也是……”李恪心中遗憾,随口问了一句,“若是没有葡萄籽,不知丁君手上是否还有其他中原不曾有的事物,也让我开开眼界?”
“说来还真有。”吕丁想了一想,说,“诸般外域特产我皆收在行囊当中,虽可叫隶臣取来,不过恪君既有雅兴,可愿随我走一遭监门府邸,顺道也看看苦酒里的家什作坊。不是我夸口,这普天之下,想要再找出第二间与其相当的工坊,何其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