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那些人落网了,田啬夫囿和壮汉的冤屈自然可以洗脱,事态也能理所当然地重新回转到轨道上。
问题在于,他该如何达成这个目的?
咸阳和扶苏当然是最优选择,然而无法之夜以后,通往咸阳的道路肯定会设置重重盘查,他的身份体貌都在客舍登记过,连传都落在那间精舍,几乎没有可能蒙混过关。
雁门郡几乎是封闭的环境,正经的出郡通道只有三条,楼烦、句注、平城,三地皆是关城。不正经的通道有两条,草原、恒山。
草原是吕丁的试炼之地,恒山是旦的成材之所,这两个地方有多恐怖,李恪心知肚明。
他腰上的剑是真真正正的摆设,紧要关头想抽出来都是妄想,手弩飞蝗倒是威力奇大,不过距离要在五步之内,而且拢共只有三发……
李恪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发现自己去不了咸阳,以如今孤身一人的状态,他甚至连善无都去不了。
原野之地随处游弋猛兽山贼,一旦数量超过三个,他基本必死无疑。
这样一来,剩下的选择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回苦酒里,苦酒里有旦,有墨者,乡里们又心向于他,哪怕入不了里,联络上几个帮手绝对不难。
等他有了武力依仗,纵然天下之大,又有何处不可去得?
霎时间,一股豪气油然而生,李恪抬起头,坚毅的目光直视向正东,直视向苦酒里的方向!
那里蹲着一个人……
连胯的犊鼻褪在腿弯,骑装的下裳缠在腰间,他的剑就在手边,连着鞘插在土里……
他闭着眼,面色潮红,额涨青筋,只见一番使力,登时便五官舒展,双目大开……
两人大眼瞪上小眼……
疏林之中,惊呼骤起:“上掾,贼人在此!贼人在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