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么……”严氏的眼圈微红,“墨家清苦,为娘担心你受苦……”
“媪,钜子特许我不着墨褐,不食羹藿。”
“仍是清苦!”严氏执着说道,“恪,墨家有甚好?为娘恩师尚在人士,若你想拜入名家,为娘也可手书一封,助你往曲阜求学……”
“媪,孩儿与儒家无缘。”
“你自幼便诵圣贤之言,如何能说无缘……”
李恪没有让严氏再说下去,俯身下拜,斩钉截铁道:“孩儿主意已定,望媪成全!”
严氏怔了一怔,轻轻点头,再不说话。
李恪起身,转头面向小穗儿:“小穗儿,公子说皇帝恩赏,特许你承继獏行之功,不久之后你会晋爵不更,我走之后,这个家,你便是主。”
小穗儿大惊道:“公子,我出身寒鄙……”
“家中不论血脉尊卑,你乃我弟,我走以后,要孝敬媪和展叔姜姨,不可让长辈受苦。”
“遵……谨受命!”
“我处还有两份牍板,分别是骑军用具,饲马草料,唤作双边马镫、马掌、马槊,以及你常食的苜蓿。大秦与匈奴必有一战,马邑建成后,你可择机献上,扬名、立身。”
小穗儿皱着眉:“公子,您既已离家求学,遵便不入学室,不求官职,只替您膝下行孝,要这些功劳何用?”
“做不做官待你成年后再分说,但眼下,便是不求官位,你也当扬名才是。须知唯有显达的名声,才可让家人生活更好。”
“唯……”
“展叔。”李恪交代完小穗儿的事,又看向癃展。
癃展微微一笑:“公子且说。”
“我此去墨家,为的是钜子之位。钜子世袭少良造,眼下簪枭的爵位便浪费了,我意为您一家三口赎籍。”
癃展欣慰大笑:“公子豪气至此,奴唯有谢过,且待公子事成!”
一切都交代完了,李恪看着吕雉,嘴唇蠕动,一时无言。
“雉儿,求学非三年五载不可成,成婚之事……”
“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吕雉一脸坚毅道,“墨家不缺我一口吃食,便是做你侍女,我也不冤!”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