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锦菡点头答应了，又忍不住低声抱怨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暗泽熠没有再理会锦菡，很快便冲向前再次和雪妖打在了一起。
锦菡甚为担忧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却不敢再多说了。
随后她低头看向纪森扬，一边轻轻摇晃着他，一边试探着唤道：“喂，纪森扬，你怎么样，能动么？”
纪森扬一动不动，连半点反应都无。
“喂，你不会是死了吧？”锦菡惊了一下，有些费力地将纪森扬翻转过来，手伸向他沾满雪的脸庞，探到了虽微弱但确实存在的鼻息。
锦菡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活着，这是晕过去了么？纪森扬，纪森扬？”
锦菡一直喊了好一会，再加上连连摇晃，纪森扬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唔，终于醒了。纪森扬，你还能动么？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去旁边等吧。”
纪森扬虽睁开了眼睛，却并没有看锦菡，也没有听锦菡说话的样子。他就这么呆怔地看着天空，一片灰暗的眼中映上了淡淡的魔气弥漫在冰雪之间的倒影。
“纪森扬？”锦菡皱眉道：“你能动么？你起来跟我一起躲到旁边去好不好，我们在这里又危险，还很碍事。”
纪森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锦菡等了一会，抬头只见前方暗泽熠和雪妖的激战随时都能波及到这里，有些急了。
她尝试着抓住纪森扬想要将他拖到旁边去，可是她毕竟身受重伤，纪森扬的身形又甚为魁梧，不免便太重了些，她实在是难能将他移动分毫。
锦菡试了一会实在是拖不动纪森扬，无奈地停下来歇了一口气。随后她想着是不是动用神通来将纪森扬拖到一旁的时候，却听着他突然开口了。
只见纪森扬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张开干裂的双唇，哑声说道：“姑娘，你说这座雪山漂亮么？这里总是常年覆盖冰雪，永远都是这样冰洁、神圣的样子。”
锦菡不知道纪森扬为何会无端端说起这些，她顿了一下，附和着说道：“很漂亮呀。”
“可是我出生在雪山，很小的时候便看腻了这里的景色，所以在我十岁的那年我便出去了。我走遍九州大地，看遍了所有的美景，一直到我二十岁，觉得必须要回家奉养二老，便回来了……若是，若是我没有回来的话……”
锦菡有些怜悯地看着纪森扬眼中浓浓的悲伤之色，抿了抿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纪森扬停顿片刻，继续低哑地说了下去。
“我回来了，回到村子里过起了和村民们一样的生活，进山打猎、采药，维持生计。可是我的心依旧是野的，我牵挂着外面广阔无边的世界，我记得汹涌澎湃的大海，记得搏击长空的雄鹰，还有，在雪山这里绝对看不到的、夏日的黑夜漫天遍野的萤火虫……”
说到这里的时候，纪森扬的眼中终于有了些许神采。他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对着锦菡低声说道：“姑娘，你见过萤火虫么？在九州南方很多地方都有，夏天时的夜晚在野外便能看到，你若是置身其中，会觉得自己就像是身在浩瀚的星海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