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门如今的门主,本名张天代,因为天罗门入门改姓的传统,改成了罗天代,这位罗天代,自从承袭天罗门门主职位,凡事一概循续旧例,在门人眼中,是丝毫没有主见。
若不是偷听到了内幕,任杜若如何猜疑,也万万怀疑不到他头上去,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没有主见的门主,不声不响的在苍莽山豢养出数万头凶兽,还一门心思主导了一场惊天兽潮。
虽然这兽潮,被杜若阴差阳错的扼杀在摇篮里,但这一场阴谋,还是很有味道的。
杜若借着买卖为名,向天罗门附近的好些店铺都打听一遍,居然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这位神秘门主的喜好、长相、丰功伟绩、旁门消息,什么都没有,杜若甚至觉得,她跑到天罗门替了这门主,都不会有人察觉。
想起幽都城里那桩大长司传位的闹剧,杜若感觉自己找到了方向。
“大姐,你这拨浪鼓我刚买就被我儿子玩丢了,还想买一个咧。”杜若走回方才最八卦的一家店铺内,朝店主笑了笑。
果然,大婶旁的虽然不清楚,但杜若提到的问题,真让她想起了最近一件奇怪的事。
天罗门这位门主,平日里不仅行事低调,没事那是连门也不出,但马谷主第一次带来兽潮来袭的时候,他是出过门的。
穿的虽不是天罗门的门主服,但一路的天罗卫对他都恭敬有加,大婶一眼就将他认了个准。
出去的时候匆匆忙忙安安静静,回来的时候却大张旗鼓,带着脾气。
“出去回来?约莫隔了五六日吧。”大婶将杜若挑好的拨浪鼓装起来,“若不是你问起这天罗门门主的出行,我还没注意到他出门那日正好是马谷主来报兽潮来袭的日子呐。”
杜若点头离开。
看来,这位罗门主没有被换过芯子,平日作风低调,是真的怕引人怀疑,毕竟在善恶司主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需要些勇气。
杜若很认真的考虑了下是不是干脆直接去将此事揭发给叶善司,联合手中的惩恶珠一起当作交易的资本,去谋些好处,想到最后还是放弃了。
用惩恶珠她还能说服自己,这兽潮干系城中百姓,不太适合当做筹码,还是自己先调查调查,等有个结果再去和叶善司谈心。
剩下的几日,杜若在城中各处溜达,留下了很多离园特有的联系方式,在第三日正打算去亲自见见叶善司的时候,设于住处小屋的结界突然传来警示。
触动法阵的人明显是故意,一连几次不停触动,好像就是在告诉她这位主人,有人来了。
若是费老他们三人,想必第二次就直接用离园手法开阵进去了,说明来人不是费老他们。
那又有何人会来此处?
“门主,这几日奇怪的地方只有这里。”触动法阵的,是一个身穿青蓝色罗纹袍的小厮阴魂,三日前城外之事刚过,他就得了一些暗报。
顺着线索查了一遍,本以为会一无所获,想不到城务司处还真有新登记入簿的生魂,虽然是个婴孩,但他娘可是前脚给他落了魂籍,后脚就买了房。
虽然这房子地处偏僻,,但想要一口气付清赋税还是不容易的。
城务司阴差为了赚取差价,将房子的登记事宜压了三日,待这房子再次折了半价,才正式入簿,导致他们足足晚了三日才找对地方。
为首之人一身素色衣袍,头遮白衫,似是浑然不在意被人发现他的所在。
杜若早在听到那小厮喊门主,就让四虎带着自己隐了起来,想不到前三日她还在好奇的门主,今日就大剌剌的找上了门,这是要踢板还是想干什么?
阵法里什么都没有,他们爱守多久守多久,她得赶紧去找叶善司谈谈才紧要。
“木头姑娘,我知道你在附近。”门主罗天代脑袋上的兜帽转了一圈,露头的地方对准杜若所在。
“!”这年头,四虎的隐身术也不管用了吗?杜若一瞬间给自己周边套了牢牢一层业障魂力,才现了身。
“罗天代?”杜若开门见山。
“木头姑娘还真是智谋惊人。”罗天代语调平平,没有额外的动作。
“彼此彼此,我找到你老窝,你不也找到我老窝了吗?说吧,找我何事?”
“……在此处谈吗?”罗天代语中带着询问。
“罗门主,我以为我们本没什么好谈。”你圈养你的兽,我打我的小报告,总之最后总得有人倒霉就是了,难不成罗天代还希望她帮他压下此事不成?
“木姑娘,是我唐突了。我来此处,并不是找你麻烦的,我只是想同你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罗天代将兜帽摘下,露出一张病恹恹的脸。
比阴魂脸色更显苍白,嘴唇反而发紫,眼眶深陷,一副……即将不久与世的样子。
“打听何人?”杜若并没有被他露出真面目的诚意打动,她将杜北搂向自己的方向,取出方才买的拨浪鼓递到他的手中。
杜若递的东西,杜北第一个反应就是咬一口,不出意料的磕着牙床,顿时第二次将拨浪鼓扔向地面。
“都给你说了是玩的,不是吃的!”杜若一幅慈母相,心中却想着这几日杜北的奇怪之处。
见什么都吃,拿什么都先咬一口,怎么……那么像宁红杏?好像从梦神机那里待了半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所以梦神机到底教了他些什么?
“木姑娘?”罗天代被人明晃晃的忽略掉,语气终于开始不悦,他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