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宁休虽然别过了头,却是在脑袋里面想着:
赵眠兮这样,是想坑害谁?
想到赵眠兮此刻正在拍着高弟的肩膀。
司马宁休又转过头来,不放心地看了百里流沙一眼。
百里流沙笑着,道:
“眠兮哥莫不是忘了?
我来辟雍之前,可是整日里想着玩乐的。
这会儿出了事,我当然要去凑热闹了。
高还要感谢各位兄长,带弟弟出去玩呢。”
赵眠兮狂转的眼珠子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就是这样?
不是因为怀疑,这酒肆的店家被杀一案,背后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对真相一点儿也不好奇?
只是因为觉得辟雍无聊,所以翻墙出去,也要看热闹?
赵眠兮脸上的笑淡了几分,比较勉强而又淡定地说了一个“嗯”字。
百里流沙则目光坚定地看着赵眠兮,点头道:
“嗯!”
…………
咸阳城东的某一处茅草屋外,一名年约三十多岁,风姿颇有些绰约的妇人,挎着一个盆子,朝地上撒着谷子。
一群鸡摇摇摆摆,争先恐后地过来。
夕阳照在妇人的身上,在茅草屋的映衬下,散着柔和而温暖的光。
年约四十岁的男人,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男人怔了怔,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
待到妇人转过身来,看到了男人,脸上闪过讶然,接着便是欣喜。
妇人跑到男人面前,喊道:
“觞哥?”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绕过了妇人,进了茅草屋。
妇人没有在意,跟在男人的身后进了屋。
一边走着,一边关切地问:
“觞哥饿了吧?
我去给觞哥热热饭菜。”
对于男人之前,为什么被官兵们带了去,在府衙过得怎么样,妇人却绝口不提。
至于为啥昨日被抓去的是两个人,今日回来的却只有一个人,妇人也没有多嘴。
妇人转身之际,男人抓住了妇人的手臂。
此时的妇人,因为丈夫平安回来,而满脸堆笑,喜气洋洋。
男人抓住了妇人的手臂,妇人回头,妇人脸上的表情,男人便看得真切。
男人哑了一会,妇人带着笑意的眸子,又询问了一遍男人。
男人道:
“去吧。”
便没有再多说话。
妇人“哎”了一声,利索地去厨房热饭了。
男人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时,便恢复了往日的沉闷。
不一会儿,妇人端着饭菜进来,道:
“觞哥,吃饭啦。”
男人“嗯”了一声,坐在桌边,一言不发地开始了吃饭。
妇人在一边看着,笑眯了眼睛:
真好啊,那个讨厌鬼没有跟着回来呢。
应该是以后都回不来了吧。
男人闷着头吃了一会儿饭之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妻子,道:
“阿阳昨日喝多了酒,伤了人,以后我们估计看不到他了。”
妇人恰到好处地表现了一下惊讶:
眼睛瞪得大大的,还伸出了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语气有些夸张道:
“是吗?
怎么会……”
男人仔细地看着妻子的眼睛:
好像没有从妻子的眼睛中,看出什么伤心?
妇人被男人这样盯着,也没有觉得不自在,而是直直地看着男人的眼睛,一连串问题抛了出来:
“阿阳伤人了?
伤的是什么人呀?
伤得重不重?”
男人看了妻子的这一反应,在心中撇了撇嘴:
还真像是一个关心自家弟弟的好嫂子呢。
当然了,至于这女人是不是真的是自家弟弟的好嫂子……
男人咬了咬牙,开口道:
“伤的挺重的。
阿阳以后可能要住在城西监牢,出不来了。”
男人说话的时候,还是盯着自己妻子的面孔:
他想看到他妻子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
可是没有。
妇人听了男人的话,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喃喃道: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妇人应有的表情。
阿阳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相互依靠着,过了三十几年。
两家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又是邻居,妇人嫁给男人十多年,跟阿阳一家也相识了十多年。
所以这会儿,妇人听到了阿阳被关到了监牢,有可能出不来的消息,担心是很正常的。
但其实,在男人眼里,“担心很正常”的妇人,在心里,却是已经乐开了花:
什么伤了人被关在了城西监牢呀——
城东发生了什么事,到了最后,还不是家家都知道了?
昨日里,自家丈夫和那个讨厌鬼被人带走了之后,她便惊慌地跑出去打听消息了。
最后得到的结果是:
原来他丈夫与那个讨厌鬼昨日上午在老槐树下家的酒肆里饮酒,结果,酒肆的店家,不知道为啥,被人给杀了。
她担惊受怕了一天,好在她丈夫如今回来了。
而更让妇人高兴的是:
那个讨厌鬼还被当做杀人凶手,关了起来。
没回来,那就肯定是被当做凶手喽。
杀人凶手,是要偿命的呀。
所以,从此以后,她都不会见到那个讨厌鬼喽。
妇人在心中想得眉飞色舞。
面上,却是不显露出半分。
男人看了一会儿妇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