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司马沧迟疑了一会儿,心里想到:
大王的意思,是等着他说一个出来……
还是等他说一个出来,就叫他好看呢?
“臣愚钝,不知。
不过,臣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司马沧思前想后,最后决定,还是不要随便得罪同袍的好。
秦庄王眼睛微不可见地暗了暗。
朝着司马沧点头道:
“那卿回去,好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吧。”
司马沧“喏”了一声,退出了王宫。
此时已经是春天。
春日,咸阳城里,有太阳的时候,总是暖暖的。
当然,偶尔也会刮很大的风。
司马沧出了咸阳宫,坐上了牛车,看着远方啧啧嘴:
这是咸阳城发生的第三起灭门案了吧。
最开始的公子若,是因为谋反。
后来的范云一家,到现在还没给出个说法。
到了现在,一向风平浪静的咸阳城东,居然也发生灭门惨案了……
司马沧纠结得想给自己一耳刮子:
他这是犯什么傻,大包大揽将这件事应承到自己身上来呢?
唉……
司马沧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他不应承下来不行啊。
如今这件事情,已经妥妥地跟他们司马家扯上了关系。
如果经别人之手,到时候,还不是随别人怎么说?
可能到时候,不干净的司马家,就只能为人家刀俎上的鱼肉啦。
至于他们司马家会不会在这件事上动手脚,诬陷给其他家族——
这又哪里是其他家族应该关心的事呢?
毕竟,这件差事,是大王交给他们司马家的。
到时候,大王相信了,也就完事了。
当然了,从司马沧与秦庄王短短的单独接触的一段时间里面,司马沧已经看出了他们秦国的君主,并不是一个容易糊弄的人。
因而,他也只能认命地去找那什么真相。
…………
城东一棵老树下,一名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撑着头,斜靠在树干上。
在这名男子的身边,站着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十岁大小的小孩。
小孩伸出一只手,纤细的手指,轻轻细细地扣着坑坑洼洼的树皮。
耳朵,却仔细听着年轻男子的话:
“小公子,最近城东发生了有意思的事哟~”
小孩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连眼光都没有撇过来一下,沉静如水道:
“什么事?”
年轻男子没有被小孩的反应浇灭掉热情,嘟嘟嘴,仰头望天道:
“不知道呀。
城东好像有人在找我。”
小孩问道:
“司马家的人?”
年轻男子把目光收了回来,道:
“唔,也许吧。
我待会跟过去看看。”
小孩没有制止,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么,他们是为什么找你?”
年轻男子又嘟嘟嘴,抬头望天,道:
“不知道,还不知道,这我哪知道。”
说着,年轻男子又睁大了眼睛,对小孩说道:
“哦,对了,小公子,你还不知道吧,城东有一户人家被灭门了。”
“城东?”
小孩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抬起了眼,又重复了一句:
“被灭门了?”
年轻男子道:
“是呀。
秦国的城东,不是一直都很太平的吗?
怎么我们一来,就出了这么多的事?”
说到这儿的时候,年轻男子“哎呀”大叫了一声,恍然大悟道:
“他们莫不是,觉得这些事情,都是我干的吧?”
说完年轻男子求证似的看向了小孩,却看到了小孩沉如秋水的眸子。
年轻男子心里打了个突,就听到小孩没有任何感情的问话:
“你说呢?”
年轻男子结巴道:
“应该……应该不是吧?”
小孩皱了皱眉,道:
“你来秦国城东,牵扯上的,估计也只有酒肆店家被杀一案。
当日里,你曾在酒肆里喝酒。
可能官府在找当日在酒肆喝酒的人当中,没有找到你。
可能当时你做了什么,让他们觉得行为可疑,所以,他们才让人找的你吧。”
听到小孩说的话的时候,魏南柯心中咯噔了一下。
对小孩支吾道:
“小公子……
我想他们已经猜到我身份不简单了。”
魏南柯是隐匿身形,跟踪暗杀中的佼佼者。
以前他一个人独自在外面飘荡,四海为家的时候,基本上,在一家酒楼吃饭,即使是他吃完饭了,不给钱,酒楼的掌柜,到了晚上算账的时候,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少了一桌饭菜钱的。
所以,同样的情况,他在酒肆喝酒,可能也会有人对他的印象很模糊。
这样的模糊,是很不正常的。
所以,基本上,有一点头脑的长官,都会觉得他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或者刺客,从而警惕起来。
魏南柯一阵懊悔,支吾着把这一段,给自家小公子说了。
小孩却连对这件事没有颇多在意,道:
“那你以后小心一点,别被人抓住就行了。”
他手底下的人,都是有本事的。
有本事的人,还怕惹出什么风雨,身后跟着一群小尾巴?
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了,抓到他了,算他输。
年轻男子听到自家小公子这样说,似乎也想起了他家公子过去的行事。
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