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11-17
听了端木静光耐着性子的分析,怀真郡主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一个堂堂郡主居然还不如苏如绘一个门阀出身的女子来得举足轻重:“母后,大雍是天家的,我是天家血脉,那苏氏只是一个门阀而已,所谓望族,又怎么能和天家相比?”
“大雍立国至今不过区区两百多年,青州苏氏的家谱却可追溯至千年之前,这一千年来不算大雍,我中原已经换了多少代皇朝?远的不说,前朝皇室在当时何尝不是尊贵无比?那时候苏氏亦在其中为臣,可是前朝覆亡之后,别说郡主,那些公主未曾在国亡时自尽全节,后来流落何方何地你可知晓?而青州苏氏的嫡女什么时候沦落到那种地步过?”这话其他王后怕是连想都不敢想,但出身锦绣端木的宁王后却只管一句一句的敲打着女儿,“天家是天家,自然是天下最高贵的,可你若以为这天下当真是天家想怎么说怎么算那就太可笑了!”
“前朝峦八年……凤州卫氏与东胡刘氏还不是门阀,可是……”怀真郡主还是不服气,嘀咕了一句。
端木静光见她这般油盐不进又是生气又是恼怒,但也只能捺着性子和她好好的解释:“凤州卫、东胡刘,你以为是天家震怒就轻易把他们赶下去的?”
“难道不是?”怀真郡主疑惑的问道。
“愚蠢!”端木静光气得直接摔了一个茶碗,却把襁褓之中的甘珍惊醒了,顿时就哭了几声,这甘珍不知道为什么身子非常的虚弱,哭声也不高,好似猫叫一般,怀真郡主本就不高兴他出生后端木静光明显冷落自己,此刻正心情不好听着更是烦闷,便起身道:“我去叫乳母来,母亲何必整日里亲自抱着他?交给乳母也就是了!”
端木静光本来正哄着儿子,闻言怒道:“这是你弟弟,他身子不好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关心他不说,还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教人失望!”
“母后!”怀真郡主本就觉得委屈,此刻被她一训斥更是差点掉下眼泪来,“你……你有了儿子,自然看女儿什么都不顺眼了!”说着也不管端木静光的脸色,一跺脚跑了出去,连乳母也不叫了。
“你!”端木静光也气得够呛,怀真郡主开门开得急,一阵急风刮进来,身体孱弱的甘珍顿时咳嗽起来,端木静光又气又恨,只得举起袖子替他挡着风去唤来乳母嬷嬷伺候。
进来的嬷嬷叫要姨,是端木静光陪嫁婢女,先陪端木静光看着乳母喂了甘珍,又将乳母打发出去,这才扶着端木静光坐下,叹了口气道:“秀这些年受苦了!”
“我受苦不打紧,可是怀真那孩子实在太伤我心了!”端木静光被她这么一怜惜先自落下泪来。
“郡主年纪小,总会明白秀的心的。”
“她竟然说我有了甘珍就看她不顺眼,却不想一想,不是为了她,我何苦要生这个小的?”端木静光想着就是一阵阵的气苦,她是端木氏一个旁支的嫡女,从小也是娇生惯养,十五岁参加选秀,被指给了先帝长子,当时及禧的几个弟弟都没出生,新婚时及禧对她也很好,即使端木静光成婚后数年无所出,及禧身边多了好几个先帝赐的姬妾,但及禧始终很给她这个正室面子。
那时候端木静光怎么过来的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一直到了快十年后她都以为此生不会有所出了才偶然遇见一名杏林高手,告诉她她是被人下了寒药,苦心调养数年才得一女怀真,端木静光怎么能不把女儿当成了眼珠子看待?
可是怀真不是儿子,而成为宁王的及禧也没了早先对她的怜惜之情,他的怜惜逐渐分到了那些年轻美貌的姬妾身上去,若为自己端木静光早就死了心,但怀真的未来不由她这个母亲不操心,没有娘家撑腰,就算有郡主的头衔又如何?
何况以怀真郡主的身份,她所嫁的人家也不是寻常门第,难道要叫其他庶子继了位,让怀真去看这些不是同母的兄弟的脸色?
“秀莫要伤心,您生小世子就伤了身子,若再伤心有个三长两短可叫郡主与小世子怎么好?”要姨轻声劝解着,从她手中接过了甘珍,“奴婢替您抱一会世子,秀休息会吧。”
“也好,对了,怀真这么跑出去去了什么地方?”端木静光心灰意懒的叹了口气,却还是惦记起了女儿。
“秀放心,奴婢让人看着呢,郡主没有去哪里,出了水云居,去后面绿滟池散心了。”要姨安慰道。
绿滟池是西福宫里的一个大花池,霍贵妃喜欢睡莲,长泰便令人凿了这么一个大池来蓄养,这会睡莲未到开时,但绿油油的叶子已经浮在水上,那种深邃油亮的色泽却与荷花不同,显得格外生机盎然。
不过这盎然落在了怀真郡主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可恶,她将身边使女尽却赶走,就近折了一枝柳枝下到池边狠狠抽打起附近的睡莲叶来,直抽得水花四溅莲叶破碎沉入池底,才略略缓了口郁气。
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怀真?你在干什么?”
怀真郡主立刻丢下柳枝转过头,只见甘然着一袭绛色深衣,衣缘处结了彩纹,金带束腰,悬美玉,踏轻靴,俊秀的脸上,正带着一丝诧异望着自己。
“表哥!”怀真在甘然面前一向任性惯了,可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落在他眼里有什么不好,这会她心里正不痛快,尤其又遇见了甘然自是要好好倾诉一番,“母后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