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把话说的坦白,显然是来交心了。苏如绘觉得这也不错,能在某种程度上把话说明白,可以省掉许多白费的功夫。
她沉吟了半晌,慢慢的说道:“殿下既然要开诚公布,那臣女就直言了。孺子之事,是对臣女、对苏氏的侮辱,臣女是绝对不接受的,若是侧妃,臣女虽然还是觉得委屈,但苏氏倒有可能咽下这口气!”
她说到自己还是觉得委屈时,甘霖也点了点头:“你的身份与能力,确实堪为正妃,只可惜你不是恤氏。”
“若臣女做了侧妃,不知殿下想让正妃何以自处?而且,顾孺子再怎么深明大义,事关贤妃一条性命,到底也会对臣女有所不满吧?”苏如绘反问道,“这么看来,臣女便是嫁了殿下,将来的日子也未为可知。”
“嫁给孤,你起初的日子当然不好过。”甘霖爽快的说道,“不过嫁与孤的二弟楚王,难道秀就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么?先不说有些路,凶险无比,能不能走完还是个问题,纵然千辛万苦走到了尽头,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也是比比皆是,孤的母后没有公主,她最疼爱的侄女不是意儿,而是弃病,这一点想必你也看得出来,弃病去江南时,母后曾经告诉过她一番话,你可要知道么?”
“皇后娘娘的垂训,能够聆听,自然是臣女的福分。”
“母后说,明珠自有千金价,莫为他人作弹丸!”甘霖微笑着看着苏如绘,“苏秀以为如何呢?”
苏如绘淡淡一笑:“太子殿下这番挑唆可不够高明,臣女不认为楚王是那种人。”
“孤今天是来与秀说实话的,可没有挑唆的意思。”甘霖微微一哂,“孤与你说件真事,从前有一个皇朝,也与如今的大雍一样门阀林立,其中最最强盛的两个门阀,俨然前朝的卫刘,把持文武,势逼天家,若是遇见一个昏庸无能的君主,倒也罢了,那两家虽然势大,倒也没做什么改朝换代的大逆之事。偏巧当时皇座上的乃是一位明君,为着正朔君权,涤荡朝堂,表面上,那位至尊对两家信任有加,私下里,却暗暗联络那些仅存的忠臣,又挑唆这两家与其他门阀之间的关系……
“就这么过了好几年,这两家终于被其他门阀孤立,而这位至尊,又不断的加封他们的子弟,连带他们家族的女子,也被养宫里,给予高位,以及种种尊荣,这般捧杀之下,一切水到渠成,只差一个借口,就能把他们从云端摔下去!”甘霖悠悠的说道,“只可惜,这两家到底也是千年望族,树大根深,加上虽然权势显赫,却没有足以动摇他们全族的把柄被抓住,贸然动手,不但那位至尊会在清史留下恶名,更重要的是,未必能够成功……你也是门阀出身,应该知道,门阀之间也许有明争暗斗,但一旦涉及到生死存亡,却会选择联手,免得唇亡齿寒,譬如说若皇家要动宋氏,小动,你苏氏说不定还会搭把手,若真的要灭了宋氏,你们反而要救他们,这是因为一旦江南宋灭亡,你们会担心青州苏就是下一个,对不对?”
苏如绘点了点头:“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