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悠闲很快被打破了,正在外面忙碌的秀婉快步走进殿中,禀告道:“秀,有一位秀从未央宫来,说要拜访您!”
苏如绘放下乳鸽,拿过一边的手巾擦了擦手,疑惑道:“谁?”
未央宫那边,宋采蘩要嘲笑自己也不会拖到今天过来,张眷生性骄傲,受过廷杖已经被认定不可能嫁入皇家的自己,张眷只怕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还有谁会来这里?
“那位秀说她姓周。”
苏如绘略一思索,连忙点头道:“快请!”
果然,进来的不是周意儿,而是一副病怏怏的周弃病。
苏如绘虽然奇怪她为什么会在宫里住这么久,但还是微笑着请她快进来坐下,又吩咐秀婉奉茶,这才略带不解道:“周妹妹怎么来了?”
周弃病身边只跟了两个与秀婉差不多年纪的宫女,应该是周皇后派来照顾她的,闻言苍白的脸色上现出一丝微笑,温言细语道:“我前几天听说苏姐姐搬出仁寿宫,所以来串个门。”
苏如绘见她不提事情,也乐得不解释,道:“妹妹肯来,我自然欢迎。”
周弃病性子温软,眼神清澈无邪,苏如绘渐渐倒不觉得被她打扰,有些真心喜欢她起来,不过话说了半晌,周弃病的面上忽然泛起一阵古怪的潮红!
苏如绘吃了一惊,只见那两名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侍立在周弃病身后的宫女,立刻踏前一步,一个扶住周弃病,另一个从怀里取出一只玉瓶拔开,倒出一颗朱色药丸,喂进周弃病口中,先前那人一手扶着周弃病,另一手端起喝了一半的茶水帮着灌了下去。
两名宫女一番动作紧张而流畅,显然是做得熟了。
苏如绘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待周弃埠过气来,才讷讷道:“周妹妹,你、你这是……”
“让姐姐见笑了,我身有痼疾,寿命不久,全靠药物吊着,所以姑姑才会经常接我进宫相聚。”周弃病苍白一笑,道,“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苏如绘甚是怜恤,苦笑道:“嫌弃什么?我只是担心妹妹的身子。”
话是这么说,苏如绘心中却有些担心,因她现在一心想着等外面谣言止息,自己就可离开皇宫,实在不想多沾染宫廷是非,周弃病这病歪歪的模样,万一在琼桐宫出点什么事,她可就麻烦了。
好在周弃病当着苏如绘的面发昌一回后,那两名宫女心里也害怕,一个劲的劝周弃病先回未央宫,找太医诊治一番再说。周弃病只得起身告辞。
苏如绘亲自送了她到琼桐宫门口,看着周弃病上了软轿远去,苏如绘收回目光,正要回春生殿,却听到一阵熟悉的歌声,袅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