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2-05
丹朱固然圆了场子,可苏如绘已经淡淡一笑,站到一旁去,再不接口,霍清瀣被太后责备的看了一眼,想了想,到底拉不下个脸来认错,便装作没懂太后的意思,道:“今儿进宫来,却是求太后一件事。”
太后也不想当众拂了她面子,就顺着话头问下去:“哀家正要问你怎么忽然就回来了,到底是什么事?”
“父亲叫我来向太后讨一支成色好些的白玉金参。”霍清瀣有些不太高兴的道。
太后顿时一惊道:“霍长青病到如此地步?”
白玉金参药性温和,而且几乎不与任何药物冲突,乃是一等一的滋补调养药材,并且可长期煎水服用,只是同样金参,品相年数差距之间药力也是天壤之别。这东西从前是珍贵无比,非阀阅根本弄不到手,因北伐后北戎被迫年年进贡,更有许多商贾往来贩运的缘故,如今大雍许多偏远的藩王说不定都能弄到一两株,所以早就不媳了。
但霍清瀣这会来开这个口,要的自然不是寻常的物色,长泰帝极是孝顺,从来好东西都是先紧着太后,仁寿宫的库房里面,就有当年北戎递交降书时一并进上的五株金参,皆是万中无一的货色,几乎长成了清晰的人形,传说原本是北戎可汗的珍藏,当时大雍气势如虹,北戎兵败如山倒,不得不拿出来乞求和谈。
这五株金参,就是太后的私库里面,也是重头了,不是皇室中要人性命危及,就是正三品上的妃子快死了,也未必轮得上取用。
如今霍清瀣这么一说,太后却没想到霍长青逾越,而是被他的病情所惊,霍长青致仕后寄情山水,但因太师霍德年纪渐渐衰老,膝下又只有他一个儿子的缘故,也不能走远,只在帝都左近的别院居住,娶了继室邓氏后,也只是偶尔归回霍家祖宅住上几日,探望父母,一直以来却也没传出什么病信。
说起来他身上的病,倒与如今的周皇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件事情许多人知道但也不点破,太后更是心知肚明,如今乍听到霍清瀣要来替霍长青讨仁室救命用的金参,自是惊讶无比。
“父亲还是老样子。”霍清瀣竭力压抑,但话语里还是带出了三分不满,“是邓家的八女,一直病歪歪的,上回姑母寿辰,祖母去邓家接了……母亲……和霍辉进宫来给姑母庆贺,听到这个消息,回去和父亲提了提,父亲就叫我来讨支金参!”
这话一说完,苏如绘等人都皱起了眉,若霍长青真有此言,却也太糊涂了!委实与他平时的名声不符,太后听了,却问道:“哀家瞧你是独自进来的,你身边的嬷嬷与宫女呢?”
“都在外面。”霍清瀣不解道,“嬷嬷们上了年纪,我把她们留在宫门口了。太后?”
太后暗叹了口气,勉强笑道:“没什么,哀家只当你身边的人都去哪了?”这么一说,太后复道,“袖香,去开了内库取支好些的参来。”
“是!”袖香答应一声去了,苏如绘等人都是面面相觑,霍清瀣也有点意外,想说什么,但见苏如绘这些人在也没继续下去,默不作声的坐在旁边等着,过了半晌,袖香亲自托着乌漆木盘出来,上面放着木匣,呈到太后面前,太后亲手打开,里面却是一支饱满完整的金参,系着红丝线,只是几人目光一扫,便知绝非那五支金参之一,不过是品相颇好的一支罢了,这种样子的金参,霍家可未必拿不出来,到底霍德这个太师,好东西皇家一向都不肯少了他的。
霍清瀣看到,眉头一皱,道:“太后,父亲他的意思是……”
“想是你每日里尽孝床前累得极了,所以听差了。”太后和蔼道,“你那邓家姨母年纪轻轻,这支参怎的还不够?你父亲虽然不及太医,但哀家早年也晓得,霍长青他是懂得医理的,怎会弄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如绘仿佛看到太后说霍长青懂得医理时,眼中厉色一闪而逝,那一瞬间她差点打了个寒战。再看时太后却又恢复了对恤氏独有的温和态度。
霍清瀣疑惑的接了过来,大约是被霍长青催促进宫的,她心情不是很好:“已经快申时了,太后疼一疼我,留我用了饭再出宫吧。”
“不是哀家不疼你,但冬日天色晚,如今又下着大雪,到底还是早早回去的好。小厨房里有现成的热汤,袖香你去取一份,再配些点心,让瀣儿去偏殿吃了,快些回府。”太后却没有答应她,这让张眷明显的露出了惊色,霍清瀣也有点悻悻,不过还是点头而去。
太后在恤氏走出正殿后露出一丝明显的疲惫,但很快掩饰下去,对剩下的人道:“原本想留你们晚膳,可这会哀家有些乏了,你们且下去吧,晚膳在自己住的地方用就是,记得莫要贪嘴,吃食务必要热热的才入口。”
几人心里清楚,怕是太后要趁恤氏吃点心垫饥的时候去叮嘱几声,虽然不晓得为什么太后要催促恤氏尽快赶回霍府,但都识趣的起身应诺,少不得谢过了太后的关心,苏如绘道:“太后,咱们几个都是住在仁寿宫里的,回去不过几步路,可张家姐姐却要回未央宫,虽然有暖轿,到底路途放在那里,这会已经快到申时,姐姐刚才也说回去路上怕要挨饿,不如就到臣女们的住处胡乱应付几口?”
太后急着去教导恤氏,却一时忘记了张眷,看到她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心下有些泄气,自己到底有了年纪,这一年来身子越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