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周皇后留完午膳就送走了长公主,这也太快了些,不过转念一想,先有甘然阴了皇后一把,接着又出了瑞嫔之事,皇后虽然勉强振作精神,到底谨慎了许多,也不敢和长公主多谈,免得再生风波。
“可不是?”平儿有点急了,“这会九秀可进不了宫了。”
苏如绘抚摩着茶盏的外壁,想了片刻,迟疑着道:“或者去问一问丹朱郡主?只是丹朱那时候年纪还小,也不知道她记得多少,可她是比我和周意儿见长公主都见得多的,对了,那年除夕,长公主还给她做过一身衣裳,做得极好呢。”
做的好,这就说明不是第一次做,也不是为了练手,那就是长公主那时候很喜欢丹朱了?
平儿便恳求:“修仪向来与丹朱郡主没有太多交往,还请苏秀着人陪奴婢去一回停芳园罢?”
“不用她们,你且等一等,叫白鹭拿了氅衣来,我带你一起去,问完了我们去德泰殿陪太后,你自回兰秋宫就行。”苏如绘吩咐飞鸥去准备些能够放在袖子里的糕点,“兰秋宫不近,又是这寒冬腊月的,别饿坏了,我实在不便留你的饭,你就拿着路上垫一垫吧。”
平儿见她想得周到,忙谢了。
白鹭听了苏如绘的话就转到后面,不多时捧出一件赤狐裘来,乃是完整的一张赤狐皮所制,披上之后显得肌肤晶莹剔透,平儿与白鹭都赞了一句,因雪还在下,就打了伞出去。
这时候鹿鸣台只有苏如绘一个人住,台下菊花也已残败,俱被茫茫大雪覆盖,雪光返照,即使暮色渐深,苏如绘一身赤狐裘格外惹眼,靴子踩过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如今宫里忙着,鹿鸣台这边的雪竟无人扫,刚才平儿过来时踩下的脚印早已被雪覆盖,几人走得都甚是艰难。
到了停芳园,丹朱看门的鞋女对苏如绘熟悉的很,平时都是不禀告便殷勤请她进去,今儿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苏如绘登门,身边还带了一个眼生的平儿,那鞋女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手忙脚乱的上前给苏如绘行礼,道:“苏秀这时候怎么过来了?”
苏如绘看她这样子便有些疑惑:“我来邀你们郡主一起去德泰殿,丹朱难道不在吗?”
鞋女张了张嘴见她目光锐利,到底没敢说不在,只是支吾道:“郡主方才有些头疼,说若苏秀或柔淑郡主来寻,叫奴婢请秀只管先去,郡主随后就来。”
苏如绘皱眉:“是么?那我更该进去看看——我还有些事要问她。”
鞋女一听更慌张了,差不多是哀求道:“苏秀还是先走罢,郡主等会就过去的!”
苏如绘盯着她,鞋女被她看得渐渐开始哆嗦,平儿早就看出了这鞋女不对劲,奈何她是真要请教丹朱,便小声问苏如绘:“苏秀,这事……”
苏如绘思忖了一下,想想丹朱到底是郡主,太后一向疼她,何况东胶怎么说也是一个封国,虽然在宫里有些远水难解近渴,但他们的嫡出郡主可也不是能够被人随便下重手的,估计丹朱是受了什么委屈心里难受,所以不想让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这么想着,她平静道:“你们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