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那三个徒儿如何了?”
御医笑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天师到底还是关心徒弟的。
“杜天师放心,您那三个徒儿不过是体虚,并无大碍,早已苏醒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需要多多静养,过会等他们起床了,定会照例来看你。”
御医正这么说着,却见杜长生已经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起来了,吓得御医大惊失色,这人之前还在死亡线上徘徊呢,怎么可以有这么大动作。
“哎,杜天师,天师您干什么,别起来啊,天师您身体虚弱,容老夫为您看看啊!”
“没事没事,杜某的身体什么情况杜某自己清楚,没那么弱不禁风。”
杜长生开始穿戴外套衣衫,更不忘整理一下髻发,一边的御医看得有些焦急。
“天师,您好歹让我把把脉啊!”
“这自然是可以的,等我整理完了就让大夫把脉。”
等杜长生将自己的形象都整理好了,一旁焦急的太医才终于等到把脉的机会,虽然杜长生看着动作挺利索的,但光从面色看,可算不上很健康,不过把脉之后得到的结果算是不错,脉象不但平稳而且有力。
“杜天师不愧是求仙问道之人啊,这身体,前一刻徘徊幽冥,后一刻就能恢复得如此之……”
御医的话说到这就愣住了,只见杜长生一挥手,身前出现一片水雾,随后化为一阵波光,像是一面镜子一样照着他的身躯,在见到自己着装得体之后,杜长生才挥手散去了水波,然后对着一侧惊愕状态的御医拱了拱手道。
“大夫,杜某有要事必须出去一趟,劳烦你照看一下我徒儿。”
说完,杜长生收起礼节,直接几步跨出房门就离开了,等御医反应过来追出去,外头已经见不到杜长生了。这让御医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该让尹家仆人去汇报尹尚书。
杜长生急匆匆离开,不是要去看徒弟,虽然刚才他同御医问了徒弟的事,但他很清楚三个弟子屁事都不会有,他们先他一步晕倒的,情况如何他再了解不过,此刻杜长生急匆匆离开,是想要去见见计缘。
尹府不算小,但计缘住在哪里杜长生当然是清楚的,一路上撞见了好几个尹家仆人,对杜长生的态度或惊愕或恭敬,并无人阻拦他在府中的行走,让他一路走到了计缘居住的院外。
透过拱门,杜长生见到院中静悄悄的,似乎计缘还没起床,于是便站在院外等候,等了足有大半个时辰,没等到计缘起来,倒是等到了洪武帝的召见。
杜长生还站在院门口呢,尹府的老仆阿远就找到了院外的杜长生。
“杜天师,杜天师!”
阿远迈着小碎步走来,到杜长生面前朝他行了一礼,后者也浅浅回了一礼。
“天师,您在等计先生起床?”
杜长生咧了咧嘴没说话,这不废话嘛,难道在这站着玩啊。
“呃,杜天师,宫中来人了传讯了,传讯太监的意思是,若您身体无恙的话,就入宫去面圣,人还在外堂等着呢。”
杜长生看了看计缘的院中,犹豫再三之后叹了口气,对着阿远再次拱了拱手。
“劳烦这位相府老管事,若先生醒了,告知他杜某再次候过一段时间,迫于圣旨先进宫去了。”
“一定一定,杜天师这边请。”
阿远回礼过后,领着杜长生前往外堂,尹府外车马已经准备好了,显然皇帝确实很想立刻见到杜长生。
小半个时辰之后,皇宫御书房内,除了洪武帝杨浩和贴身的太监,就只有杜长生和司天监的言常,该说的话,杜长生在过去不到一刻钟内已经说了许多。
杨浩面色严肃地看着杜长生。
“杜天师的意思是,那改天换地的续命之术,你此生当真只能用一次?”
杜长生之前就料到了今天这一出,而且计先生当初也提醒过,所以早有腹稿,面色平静道。
“回避下,如微臣之前所说,此法并非微臣自身法力,能用出这一次,也是在幽冥关门前徘徊了一遭,若微臣自己有这般法力,早就登仙而去逍遥世间了。”
说着,杜长生还补充道。
“况且,此法局限极大,大贞乃万世皇朝之象,因此尹相本就命不该绝,微臣此法不过是破局,而非增寿,常人若身体健康能寿终正寝,此法也并无多大效果,且换作他人,仙尊未必愿意借法力给微臣的。”
杜长生的传统手艺,讲困难的同时拍两句马匹,屡试不爽,果然洪武帝听了,面色不说多好,至少缓和了许多,随后抓住了杜天师话中的另一个重点。
“杜天师几次提到‘仙尊’,你口中‘仙尊’是何方高仙?可否能请来让孤见见?孤知晓仙人孤傲,准他见君王可不行大礼,更不必在意言语冒犯。”
“呃……”
杜长生愣了一下,随后才言辞诚恳中带着苦意地回答道。
“陛下,实不相瞒,微臣也同样很想再见一见仙尊啊,只是此等高人,不知何处去寻啊……”
御书房中短暂沉默之后,杨浩像是也接受了现实,叹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
“到底是强求不得。”
在这方面,杨浩比自己的父亲元德帝还是强不少的,有希望就问一问,不会特地为了求仙之事大费周章,因为经历过自己父亲相对疯狂的那段岁月,所以也对此有着天然抵触。
而且经过之前的事,杨浩对这杜天师的感观也不同了,真正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