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摆放出来的这件玉蝉,通体白若羊脂,雕刻刀法粗犷有力,可谓刀刀见锋,简洁而大气。
这是典型的汉代玉蝉风格。
而且品相完好,十分稀有。
程越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市场,这种玉蝉价值几何,但绝不是百万能打得住。
他很想立即举手。
但那不符合规矩。
掌柜还没讲完物品来历,这时候下边人不允许任何动作,否则就是僭越。
就在程越心急火燎时,赵掌柜终于开始介绍。
他小心的捧起装着玉蝉的木盒,细致讲解到:“诸位现在看到的这件,是汉代玉蝉,蝉型薄而大,线条挺秀,尖端见锋,锋芒锐利,低侧有线孔,据宝主所说,这物件经过坚定,是上好的羊脂玉冠蝉。”
“这是今日上午最后一件宝贝,作价666方。”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举手了。”
之前最贵的才八十万,这间是上午的压轴物件,直接就涨到六百六十六万。
收藏的人不怕东西贵,就怕东西不好,越贵的东西抢的人越多,涨价也越快,反之便宜货才更不容易出手。
这数字吉利,六六大顺。
赵掌柜的话刚落下,就有三人几乎同时举起手来。
程越年纪轻轻,竟没能抢得过他们。
赵掌柜也有点蒙。
三人同时举手,这该谁前谁后?
“二位老友可曾看出谁先?”
赵掌柜回身,问其他两位掌柜。
墨掌柜道:“大约是陆先生第一。”
田掌柜也点头:“我看也是,陆先生第一,穆先生第二,温先生略慢。”
赵掌柜哦了一声,这才示意陆先生上前。
十二件藏品过去,现在已经接近正午。
不过在座没有一位觉得饿得。
陆先生是一位很斯文的四十岁左右男人,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桌前。赵掌柜示意他可以上手,他这才端起玉蝉,反复观摩。
就在这时~
“咦?不对。”
程越是坐在靠门口的地方,虽然位置比较低,但距离桌子最近。
而且他拥有精密视觉。
隔着两三米远,一眼就能看清桌子上摆放的物件。
别人鉴定玉石,需要各种手段,仔细辩查,但程越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判断出这块玉石的成色。
这件玉蝉的用料的确是和田白玉,雕工也是典型的汉八刀。
可是……
“这线眼儿好像不对劲。”
程越低声嘀咕。
而此时陆先生也仿佛发现了什么,悄悄把东西放回盒子里,然后摇了摇头,便退了回去。
这种情况在今天的交流会上并不多见。
之前只出现过一次,是因为物件品相与价格差距太大,所以连还价都没有,就被举手的人放弃了。
但是眼前这玉蝉,如果是真品,别说议价,就算666万,抢到手也值了。
三位掌柜互看一眼。
由赵掌柜不动声色喊道:“下一位,穆先生请。”
穆先生之前已经买到了三件宝贝,是这次交流会的最大赢家。
不过之前展示的都是些‘便宜’货,十二件加起来,也不过比这玉蝉的保价贵一点。
穆先生同样拿起玉蝉看了看,貌似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将玉蝉放了回去。
屋里响起粗细不均的声音。
每个人的脸上表情也开始有了变化。
这时候第三个举手的温先生已经走到了桌前。
这位是众人里身材最魁梧的,大约一米八多,留着板寸,不苟言笑,检查玉蝉的动作也比其他人莽撞很多。
看了大约有三分钟,突然冷笑一声,将玉蝉倒放进盒子里。
嘶~
嚯!
这……
看到温先生的动作,房间里骤然响起一片惊讶声。
三位掌柜却显得十分淡定。
其中赵掌柜上前一步,对其问道:“温先生可有何说道?”
器物倒放,这是告诉别人,这物件跟卖家说的不一样。
如果是在店里,掌柜肯定是请到背后仔细请教,若能说出个真言真语,需要发红包给封口费。
但这里是交流会。
卖主在下边坐着,别人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物件,三家店为了给卖家保密,这种话自然要有他们来问。
温先生背着手,言简意赅道:“这不是汉代冠蝉,规格小了,线孔内壁太光滑,而且十分平整,玉的颜色也白的有些发亮。”
言下之意,这是假货。
众人看向刚才掌过眼的两位,都是一脸平静。
看来也都看出了这些问题。
这时候一声娇喝突然响起。
之前程越在门口是碰到的那位开兰博基尼的大波浪女人站了起来,语气不善道:“这不可能是假货,我找人鉴定过,绝对是上等的和田玉。”
温先生也没狡辩,呵呵笑道:“我只说玉的颜色有些白的发亮,具体真假还要额外鉴定,但你这冠蝉绝不是老玉,别说六百多万,就算是真的和田玉,六十万也顶天了。”
物以稀为贵。
老玉和新玉,其实差别并不明显。
玉石的价值在于做工是否精致细腻,只有在古玩界,新玉才被视为‘小儿科’,不受待见。
因为老玉难辨识,难鉴定,难估价的特点,连一些专研玉石的老行家都有可能看走眼,所以真正被认可的老玉价格往往虚高,而且还有价无市。
女子声音清冷,里边透露着几分倔强。
对赵掌柜道:“赵掌柜,能请您老帮忙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