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向南移动。
林霄寒没有骑马,他和那些冰雪部落的大王,族长都和百姓们一样用双脚行进。
一百里走了两天,在晴天,他们还用了整整两日的行程,更不必说风雪之日。
他们抵达了那座石头城。
那座林霄寒制服隐魔的地方。
原本的石头房子内部已经被烧干净了,耶禄荣德抖了抖身上的雪,他打量着这奇异的密室。
“你们就是在这里消灭了那只隐魔?”
“对,”林霄寒走到大门前,“就是在这里,他从这扇闷中爬了出来。”
“不可思议啊,数百年前,先辈们居然会将隐魔控制在这样的屋子里,”耶禄荣德赞叹道,“如今的人远不及先人,我们所创造的一切伟大成就都奈何不了隐魔,而他们却成功了。”
“以后,等以后消灭了隐魔,我们可以一起创造伟大的成就。”
林霄寒笑了笑看着耶禄荣德,这样的眼神让耶禄荣德也不经意地笑了。
他们之间的隔阂逐渐消散,至少在此刻冰雪部落的人暂时接纳了林霄寒。
“让大家歇息吧。”耶禄荣德说道。
传令兵将消息传达下去,这座荒废多年的石头城又热闹起来,冰雪部落的百姓们聚集在各个小屋子里,他们相互靠着取暖,虽然没有狼牙都的棚帐舒服但南下的喜悦冲淡了痛苦。
夜深了雪也小了下来。
林霄寒一个人坐在宫殿外的石头坎上,拿着一壶酒,自顾地喝着。
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在过去的那些年,他一直都习惯着自己生活,自己照顾自己,一个人待着,思考着那些别人难以注意到的问题。
敏锐的洞察力,全面的大局观都是他非同常人智慧的体现。
可现在他觉得生活也有些不同了,自从独孤瑾昏迷,他封闭了自己,然而这一切终究是改变了,她醒了,她不再生死未卜,而自己心中的那份愧疚也得以消散。
直到遇见苏雨斓,他的性格,生活全部改变了,他对苏雨斓越来越信赖,亲密,现在他突然明白,那对独孤瑾一直以来的爱不是爱,而是珍惜,而是愧疚,而苏雨斓才是他真正思慕的女子。
虽然艰苦卓绝,一路在冰雪中行进,但他也感觉不到多难捱。
“喂!”苏雨斓从后面拍了他一下。
“哇,你这是要吓死我啊。”林霄寒责怪道,“这里可是个阴暗的地方,什么脏东西都可能出现的。”
“你是不是想着什么不好的龌龊的事,否则这么紧张干什么?”
“谁说我紧张了!”林霄寒急忙解释道,“我可什么也没想,就自己在这喝点酒罢了,唉,你这大半夜地跑出来做什么?”
“我那是见你房间没人,出来看看你跑哪去了嘛。”
“所以现在看见了?”
“看见了我就不能在外头坐一会吗?”苏雨斓拍了拍林霄寒身边的那块空位,坐了上去。
“酒拿来。”
“你要喝?”
“没见过我喝酒吗?一般人都喝不过我!”苏雨斓一把夺过酒壶,喝上两口,“行啊,林霄寒,你这私藏不错啊,不知道拿出来分享一下,好啊,明天我就告诉殷季他们你有好酒。”
“你这是捣什么乱嘛,别,唉!”
不由林霄寒辩解什么,苏雨斓便拿着他的酒壶跑开了。
林霄寒忙追了上去。
“你站住,喂!”
“就不,有本事你来抓到我啊!”
他们追逐起来,在这夜间的小雪下,此刻毫无杂念,单纯地奔跑,都可以让人如此欣慰。
夜总是过得很快。
当太阳重新升起后便什么都不剩下了。
大雪也彻底停了。
所有人都收拾好东西,向着最后一百里行进。
“把衣服披好了别半敞着,不冷嘛。”林霄寒给苏雨斓扣上毛皮衣,他动作细致,很是小心。
苏雨斓脸色微红她静静看着林霄寒,也不说话,那样子似乎是很喜欢他靠着自己那么近。
“诸位准备出发吧。”耶禄荣德收拾好了东西。
这几天的休养殷季和白瑜也已经可以行走了,特别是白瑜生龙活虎,就和没受过伤一样。
“最后一百里,加油吧!”林霄寒拍了拍白瑜的肩膀,便兀自向前走去。
他们又开始了行进,南方最温暖的地方就在眼前,那种迫切是久居南方的人难以感受到的。
生的喜悦,对于生命存续的喜悦是这世上最吸引人的东西。
整整两日,翻过兰山口走过白雪平原,他们看见了那熟悉的大门。
那一直困扰着冰雪部落的大门。
保山关。
长城最大的一个关口,控制着一切南来北往。
“咱们终于到了。”
“对啊,走了四五天,我们算是成功回来了。”
“看来耶禄索威他们控制住了隐魔咱们这一路上什么怪物也没见着啊。”白瑜笑着,调侃道。
“行了忘了谁把你吊着打的了?就是人家耶禄索威。”
“好了好了,能不提了嘛。”白瑜尴尬地走到一边去了。
士兵们牵来了战马。
林霄寒一步跨上去。
这里是三个月前自己离开的地方。
九十日,他在极北之地待了九十日,终于回来了。
他将最强大的盟友带了回来,他将这百世的仇恨终结在了这一日。
“外面何人!”上面的士兵大喊道。
“镇北将军林霄寒,奉命北上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