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徐宽伸出手,想要爬下床去,然而他体力不支,滚到了床下。
他费力地向着大门外爬去,在他的视线里没有一个人。
大门外,厅中一样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些掉落的衣物。
“周...周大人!”
内城的防御远远不敌外城,很快,息沙军就利用攻城锥击破了大门,大军蜂蛹而入。
公孙宇驾着马接近了内城。
“大人,我军基本控制了梁城全境,如今所有民居和军队部署区域全部被我军占领,只剩下内城部分府门房舍还未攻破,应该不用一个时辰,我军就可以彻底占领梁城。”
“好,传令下去,禁止骚扰百姓,抢夺百姓财产违令者斩!”
“诺!”传令兵接上指示便立即向三军发令。
“陛下,臣这就立即带领医护队伍救助百姓。”
“卉相想的周到,你去吧。”公孙宇驾着马向内城冲去。
萨瓦尔亲自带着印涂敢死队冲在最前线,身强力壮的印涂武士肆意砍杀着阵脚大乱的梁城守军。
徐宽隐隐约约听见了门外的喊杀声,只是视线越来越模糊,一个梁军士兵倒在了自己面前,紧接着不少人涌了进来,再后面的他便什么也没能看见。
黑暗中,一切都变得触不可及,他身披铠甲站在那,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暗的,什么也看不清。
“阿宽。”
背后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周大人,是您,我刚刚看见城破了。”
“是啊,城破了,梁城破了,叛军攻入了内城,所有人都死了。”
“那我们呢,还有我们啊!”徐宽尝试着走向周志卓,然而他却开始慢慢消散,他的身体逐渐分解。
“只剩下你了,”周志卓越来越模糊,“我们,不撤!”
“周大人,周大人!”
徐宽猛地睁开双眼。
他依然躺在原来的床上,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比之前安静了许多。
“你醒了?”卉林坐在纱帘外,平静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哦,在下卉林,是晋衡王陛下的御前大臣。”
“你这逆贼!我...我...”徐宽深感自己全身无力,没法放出什么狠话。
卉林笑了笑,“徐领兵稍安勿躁,我呢不是来责难你的,你看你的病好了,是咱们给了你解药。”
“你们这些混蛋,这毒就是你们下的,还在这里贼喊捉贼假意逢迎,真是恬不知耻!”
“徐大人有所不知啊,我们那还关了几个逆贼,不知如何处置,他们的命可都在您手上啊。”
“你!你居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对了,您的养父当是周志卓周大人吧,”卉林皱起眉,“可能他也在其中哦。”
“你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么样,如今衡王的大军已经拿下整个晋西北,下一步就是进攻晋中诸镇,然而过了梁城,还有三镇卡在南下的路上,我们不太清楚他们的兵力部署,您是梁城的领兵,经常前往三镇,必然清楚各镇的军队部署情况,希望您高抬贵手告知我们。”
“你要我背叛家国?放屁。”徐宽恶狠狠地看着卉林,刚刚吃下解药的他依旧很虚弱,脑子里有些迷糊。
“来人。”
“在。”
卉林闭上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广场上的都是些逆贼,不必分辨他们的身份,统统砍掉。”
“诺。”
“等等!”徐宽紧紧咬着牙,他颤抖着,极不情愿地低下头,“我告诉你,放过周大人。”
“好啊,说来我听听。”
“三镇兵力部署基本相似,唯有白山城驻军最少且城墙老化,半月前我去过那,不过驻军八百。”
卉林摇了摇头,“可惜啊,我给了你机会,你还是不懂得珍惜,去,砍了那些兵!”
“不要,不要!”
“你骗我!你那周大人就得死!”
“我没有啊,真的没有!”
“去,杀了他们!”
“不要啊,不不,我再告诉你白山城北城墙下有大量碎石年久失修从那里进攻必可迅速攻下城池!”徐宽痛哭流涕,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他倚着墙,悲痛地喘息着。
卉林长舒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吧,我相信你,人都在外面的广场上,你自己去找,找到了我就放过他。”
“好好,好,”徐宽焦急地爬下床,吃力地直起身,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向门外走去。
“周,周大人,你在哪?”徐宽连滚带爬地走向那一根根林立的柱子,每一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梁城士兵。
“不是,不是,也不是,”徐宽一根根柱子地寻找着,搜索着,可是除了失望别无其他,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在哪,在哪,在哪啊!”
他找光了所有柱子,彻底失落地跪倒在地上。
卉林轻轻走到他身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肩膀,“你看看那,是不是你的周大人。”
“在哪在哪!”徐宽顺着卉林的指向看去,那里竖着一块木板,上面钉着一具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
徐宽怔住了,他颤抖地走向那里,“是,是你吗?”
他走到了木板前。,那怒目圆睁的样子,徐宽忘不了。
“周大人,周大人,义父义父!,怎么,怎么会这样!”徐宽崩溃了他抱着那具尸体嚎啕大哭起来,如今他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逝去的浮云。
“二十年前,入侵云霁的晋军将军中,他是急先锋,”卉林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