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我尚年幼,自然便听他的话唤他一声义父。
后来,在长大一些渐渐知了些事,便不愿唤他义父了。”司徒沐瞥见了一个青瓷瓶底。
司徒沐小心的将瓶子抱了出来,缓步往一侧马儿所在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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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马镇的夜风寒凉如水,青河镇内的夜风倒显得温润如风。
司徒沐前脚刚踏进青河镇,便看见了一身灰色长衫的吴掌柜站在一侧。
吴掌柜的瞥见司徒沐的身影,面上的焦急褪了去,随之而来的是欣喜。
“小无忧,你可算是来了?”
司徒沐眉头微皱轻声道“你在等我?”
“也是也不是,小无忧,我看你面色苍白,可是这几日赶路没休息好。”勾马镇离青河镇骑马急行约莫有四日的路程。
“为何这么说?”
“小无忧,如今已经是日暮西沉,你先随我回去,我在慢慢说与你听。”吴掌柜下意识的拢了拢外衫,在看司徒沐身上罩着的外衫。
隐隐有水气,面上闪过的满是心疼。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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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沐本以为会走很久,未曾想,吴掌柜带着她前行不过百米,然后转了个弯,便到了。
这是一处农家小院,小院内只有一名女子。
“这是”
吴掌柜朝那女子点了点头,女子转身进了厨房。
“这是阁主在青河的家,当年夫人去世以后。
阁主便带着夫人的骨灰来了此处,夫人的骨灰便葬在后山,此处距离后山最近,阁主便在此处住了下来。”
司徒沐心下了然,随即点了点头,侍女已经将饭菜端了上来。
“你怎么会在此处的?”
吴掌柜轻笑了笑柔声道“当年越国一事以后,阁主便让我来了此处。
十日前我收到了阁主的信,信中说让我十日以后再青河镇外等你三日。
若三日后你没来,便让我去勾马镇外的峡谷内寻他。”
司徒沐听此手中的握着的碗突然抖了一下。
原来,他早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事到如今她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容千和顾启山。
“小无忧,明日我便走了!”吟游者之诗
天公做美,她将三人的骨灰合葬在来一处,做好墓碑这场雨便不由分说的落了下来。
平安被她赶回去做早膳了,似乎下着雨有些话才好说出口。
“顾启山,时间过得真快啊!还记得初遇你那年,我刚过了十二岁的生日。
如今我已经二十二岁了,你说,原来我们都相识十年了。”
十年,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
“义父,你们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司徒沐自小随着萧云,后来在最需要父亲的年纪里,认识了容千。
虽然她嘴上叫着他老不死的,但在心里一直都是将他当做和司徒蔺一样的存在。
而宝璐,则像是母亲一般给予她温暖。
顾启山于她更像是兄长一般的存在,他们三人于那时候的自己便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如今她的亲人已故,她甚至不能大张旗鼓的祭奠他们。
“义父,义母,启山,你们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
我也会好好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毕竟我总是要长大的。”
司徒沐对着身前的坟墓拜了三拜,转身离去。
她不仅是无忧,她还是司徒沐,是北岳的皇后。
这场雨彻底浇熄了她内心所有小女儿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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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沐本欲用过早膳以后等雨停了以后,便赶往勾马镇。
谁知她用过早膳以后便在平安的眼皮底下晕了过去。
接着过了几日昏天黑地的日子,等她头脑稍微清明一些时。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家爹爹发红的眼睛,以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流深。
“爹爹”一句话被她说得磕磕绊绊。
司徒蔺闻此一惊道“沐沐,你可算是醒了!”
然后司徒沐便见到流深伸手探上了自己的脉。
“司徒,你太乱来了!”
司徒蔺闻此轻声道“沐沐不是普通的伤寒感冒吗?”
流深轻摇了摇头道“不是,司徒先前坠崖时便受了内伤。
后来又服用药物强制提升了内力,与容千那一战,她心神惧疲。
如今身子亏损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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