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前方散布的游骑回报,前方除了许多人去屋空的村落,就是一些豪强筑造的大大小小的坞堡,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晋朝官军,也没有发现乞活军的踪迹,甚至也没有发现任何胡虏的踪迹。
但是,根据遇到的一些从北面逃来的流民描述,石勒的数万胡虏大军确实就在广平,而且已经把广平围攻了好些时日了。
至于为什么青州游骑前出二三十里都没有遇到胡虏游骑,吴信等人觉得这还是比较正常的。
“将军,胡虏已经在广平这里盘踞了两个多月了,除了那些难啃的坞堡和城池,其余的村落都已经被掳掠一空,要不就是百姓早就逃脱了,如今天寒地冻,这些胡虏就算是派出游骑斥候,也顶多向四周扩散二三十里,再远的话,那些沿途豪强坞堡可都是他们的仇家,就算是把这些游骑杀了,胡虏大军也不可能找到是谁下的手,所以我们现在距离广平还有近百里,胡虏根本不可能发现我们。”
吴信说道。
对于吴信的话,刘预听后,也是觉得比较有道理,就石勒那些胡虏的军力,恐怕很难又足够忠心任事的骑兵,肯为了大部队的安全,冒着被豪强捅刀子下黑手的威险,去前出近百里游走侦查。
而且,如今严冬凛然,河北大地上除了一些各自抱团的坞堡,几乎少有流动的人口,就算是有,也多半都是从混战的北方而来,去往南方兖州或者青州的,所以青州军此来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到石勒胡虏的耳中。
刘预之所以如此重视青州军行程的信息,是因为他想攻打石勒的时候,以令其措手不及的方式,用最快的速度击溃石勒的杂牌军,然后再招揽乞活军,搜掠广平郡豪强。
因为只有用最突然的姿态出现,才能对石勒手下的数万乌合之众造成最大的混乱和杀伤。
“好,再多派些游骑斥候,对于遇到的有可能暴露我军行踪的人员,一律押回来看管,如果有从者,必要的时候,可以用处理敌军细作的方式处理。”
刘预再一次命令加强侦查隔绝行军信息。
“遵命,将军。”吴信作为青州军骑军领军之一,全权负责此次所有的游骑斥候军。
“还有,伯诚,你派去广宗的人,有没有进展?”刘预继续问道。
“我连续派去了四波人,都说广宗的刘灵兵力众多,把广宗围的水泄不通,广宗的战事似乎很是焦灼,根本无法靠近广宗城与里面的乞活军联络。”吴信有些失望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说明,围攻广宗的胡虏刘灵,短时间内还没有攻克广宗的可能,只要刘灵不攻克广宗,那我们进攻石勒的时候,刘灵就不可能有机会从广宗从容撤军,来援救石勒。”刘预说道。
“将军,要不要我再多派些人手,去加紧盯着广宗附近胡虏的动向。”吴信说道。
“不用,我估计,围攻广宗的刘灵,就算猜到我们青州军要来,也万万不会想到,我们只用了不到三天,就能抵达广平。”
此时已经是寒冬,不仅大地被冰封了,就连所有的河流也被冰封了,石勒刘灵这些胡虏怎么也不会想到,青州军可以用如此短的时间从济北郡奔袭到广平郡。
青州军经年累月的行军苦练,终于在这一次排上了用场。
“只要,我们击溃了石勒所部,就能与广平的乞活军配合,那广宗的刘灵贼军多半就得望风而逃了。”
刘预对于击溃石勒的数万人还非常有信心的,因为根据历史的记载,石勒可不是什么百战百胜的军事天才,在前期可是被西晋各路军将爆锤,要不是有匈奴汉国的支持,还有中原腹地层出不穷的流民被利用,石勒这种号称开局“十八骑”打天下的胡人早就被锤成渣了。
石勒真正崛起,是在火并了王弥,又拥有了冀州襄国一带的根基后,才正是有了割据一方的实力,用了编练精兵的资本,不再靠之前人多势众的流寇式作战了。
所以,对于如今的石勒,刘预觉得利用一万青州军精兵,就能有相当大的把握击败石勒,毕竟别看石勒如今号称数万大军,但是经过吴信打探到的消息,石勒军中的匈奴、羯、乌桓、卢水胡等真正的胡虏不过一万多,其余的都是冀州本地招募流民,这些流民人数虽多,但是他们的战力如何,就是很大的问题了。
“等到料理完了这里的事情,我们还得抓紧回青州,司马越的对青州的战意恐怕已经隐藏不住了。”
刘预刚刚得到消息,是青州方面传来的,说是东海王司马越不仅要调遣徐州刺史裴盾的兵马进攻青州,还调集了扬州的兵马北上,意图三面夹击青州,而扬州方面领军的将领就是王敦。
此时的王敦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高门子弟,虽然早就出任过高官显职,但是那不过是占尽了九品中正制的便宜罢了。
但是即便如此,刘预还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增添了许多的危机感,毕竟王敦可是能占据江荆的大军阀,军事能力肯定不差,如果王敦领军进攻青州,那刘预可就得予以最高的重视。
忽然,帐外的卫兵进来通报,游骑斥候陈显来汇报,说是遇到了广平城内出来的乞活军。
“啊,广平出来的,难道说广平城被攻破了?”刘预一听,就有些吃惊,因为城池被攻破的时候,往往会有巨大的混乱,这时候与被围城的时候想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