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人生就是这么的戏谑,你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寒来暑往才能等到了的人会在你不经意的一抬头间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和小阿姨从墓园回来,在下车的时候,我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靓丽的身影站在门前,略有一丝波浪卷的长发遮盖住了她的面容。
我皱了皱眉头,冲小阿姨喊了声,问她是不是她的朋友。
不过话在我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此时那个靓丽的身影正慢慢的转过身来。
其实我一直以为很久很久都不会再见到唐韵了,我们之间关系的结束也会如同我们初次相识的那一刻一样,毫无征兆但是丝毫也不突兀。
我们的生命只是在某个时间段交集了一段时间,而自此之后,就会如同两条方向不同的射线般渐行渐远。
老唐的阻挠,罗彦清的搅合,都是致使我们逐渐梳理的原因。
我以为夏如画跟我说的那句将唐韵骗过来的话只是个笑谈,而我也以为唐韵可能早就回了欧洲了,所以对她的到来并没有抱有过丝毫的幻想。
唐韵是个漂亮到让人感到很舒心的女人,漂亮到让人感到温暖的女人,身上没有夏如画那种高高在上的女王气质,也没有何清音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却同时有着女神姐姐的恬淡清新和小阿姨的温婉成熟。
只不过现在的唐韵比以前瘦了不少,脸色苍白,呈现出一种病态来,两只眼睛也没有了昔日盈盈秋水的灵性。
对于唐韵,我是抱有十二分愧疚的。
我一直不知道对她到底是种什么心情,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可能在我内心深处,一直都将她当做是女神姐姐的替代品,来缓解自己当时那种被抛弃后的痛苦的情绪。
而她呢,则一直默默的陪在我上边,不管我是开心还是失落,而她对自己的付出,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回报。
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一个明媚清新的女孩子不论世事怎样变迁都陪伴在你的左右,欢喜着你的欢喜,忧伤着你的忧伤,在你需要安慰的时候给你安慰,在你需要怀抱的时候给你怀抱,却从未给你添加过丝毫的负担。
所以,归根结底,我都是对不起唐韵的。
她为我做了太多,我却未能给她一丝一毫的回报。
所以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她捂着嘴哭了,不知道是因为见到我还活着喜极而泣还是为她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付出得到不值。
是的,我还活着,但是她却要从他人口中得知。
她的眼泪不停的从两只好看的眼眸中流出来,捂在嘴上的手指都发白了,想极力的遏制住自己的哭声。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边哭边看着我。
小阿姨见到唐韵之后,没有说话,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了句,“好好安慰安慰人家。”之后就先进了屋。
我梗了梗喉头,看着眼前的唐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在无形之中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到很远很远,远到本应该给她一个拥抱的我此时却愣愣的站在原地。
其实我并不是不想上前去安慰她,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去逾越我们之间这条被时间人情隔划出的横沟,人生分到一定程度后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所以现在我不知道该跟唐韵说什么话才算合适,该以怎样的举动恰如其分的来表现我对她的关心。
所以我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走到了她跟前,咽了口唾沫,最后却只是说出了一句,“刚到?”
说着我伸出手,轻轻的替她将眼角的泪痕擦掉。
但是她却哭的更凶了,眼睛也不看我,只是自顾自的哭着,声音有点呜咽。
我一时之间有点慌了,不知道她为什么情绪会这么激动,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我替她不停的擦着眼泪,实在没办法了,便将她抱在了怀中,轻轻的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在这呢,不哭了不哭了。”
这时唐韵也将捂在嘴上的手拿了下来,紧紧的拦腰抱着我,许久之后才哽咽道:“难道我们现在真的生分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这一句话说的我心里一颤,涌起一股酸涩来,我更加的紧紧抱了抱她。
她的手不断的摩挲着我的背,用力的拽着我的衣服,声音呜咽道:“陆遥,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让你为难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语无伦次,身子紧紧的用在我怀中,好像一只失去了家园的小鸟一般无助。
我心里一阵心疼,其实该说对不起我的应该是我,我便将她紧紧的裹在怀中,头靠在她的脖颈间,闻着她身上的那种熟悉的味道,轻声的在她耳旁说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不哭了好不好。”
唐韵听到这里之后,哭的更凶了,没有丝毫掩饰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被,感觉心里难受的紧。
唐韵哭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和了下来,像个小孩子似的趴在我的肩膀上跟我说着她听说我出事之后想死的心都有了,诉说着她在国外的时候有多想我多想我。
我用略带责怪的语气道:“既然你想我,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唐韵头一次用一丝撒娇的语气道:“我那时候不是在生你的气嘛,可是我过了没过多久就给你打了啊,但是那时候就打不通了,我打电话问我哥,才问出来你出事的消息……”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