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林大笑,“我不光有三个外孙,,我还有五个孙男孙女,你有吗?”
李大人被亲家打败了,幽怨地挪到窗边,才坐下又精神抖数再战:“我是没有,所以,好亲家,快把女儿嫁过来吧,我有孙子,你添外孙,多好的事。”
王翰林犹豫了会,道:“英华外祖父柳家现在缺人,缺的厉害。英华没嫁还能给她舅舅搭把手,嫁到你家,还能似现在这样出门?尊夫人那里过不去吧。”
提到陈夫人,李大人也叹息,良久才道:“咱们年底办婚事吧。拙荆一辈子也没出过几次二门,过了六月我带她去趟京城,让她好好看看京城的女人是怎么活的。陈家老太爷教孙女的那套,前朝是好的。本朝的天下,足有三分之一是女将打下来的,女学又兴,怎么还能让女孩儿们总困在家里呢!”
看得出来,李大人对儿媳妇天天在外头跑没什么意见,王翰林心底那一点小小的担心也烟消云散了,他两一时兴起说婚期,议定了婚期在年底也就不再提,把心思又移到编书上,王翰林就道:“我给先帝讲书的时候,官家旁听曾经提过办小学的事,官家说到反切可以从小开始教,你觉得呢?”
“反切……小学生就学,那还得重新编表呀,”李大人皱眉,“这个我也只是粗通。你有合适的人弄?”
“梅亲家,他家四郎更是青出于蓝。”王翰林也皱眉,“我想现在就把梅亲家拉过来一起干,可是他家十五娘这个事……叹,误事呀。”
“老梅的为人我信得过他。他才是真一心治学的人,要不然咱们两专程上门去请他一请?”李大人道:“私事是私事。咱们把这套书编出来,不说流芳百世史书留名那些虚的吧,再过二十年,本朝读书人提起咱们三个,都要喊声老师,这份荣耀,我不信他不想要。”
“从前咱们三个结伴进京赶考啊,一转眼满鬓华发。”王翰林感慨。
“走,找他去!儿女的事,让儿女们自己去解决吧。”李大人起身。
能自己解决问题的,估计也只有李知远一个人,李大人最喜欢把事都丢给儿子干,他老人家乐呵呵跟在后头给儿子擦屁股打闷棍,李知远的成长,就是丢出去捅漏子,回家挨闷棍的血泪史。李知远一路被敲打着成长,如今李大人擦屁股的机会是越来越少啦。李大人心里又是得意又是失落。
英华虽然能干,她是没嫁的女孩儿,上头又有舅舅姨母和能干的娘给她遮风挡雨,事情和她有关系的,都是过了两三遍手的,凡是不和谐的肯定都先被和谐掉了。所以梅十五娘离家出走这样的大事,柳家舅舅知道,柳三娘知道,连王瑶华都知道了藏在心里,只有英华,柳氏夫人觉得先瞒着她比较好,她就不知道。
梅家子侄散出去四处寻找,五柳镇上的人本来就抱团,大家不晓得梅十五娘视王家女婿如梅家物件,听说梅家走丢了两个使女,都很给面子的帮忙找线索。就有一个喜欢半夜起来尿尿看星星的工匠说二更的时候月朗星稀,他看见梅宅方向有两个人朝曲池方向走了,因为柳家半夜送急信出去的也多,梅家又是柳家亲戚,当时他也没想那么多。他还谨慎,听说梅家丢了使女,晓得不要乱讲话,央了工头带他来和上头说,敲路上遇到英华,工头是认得小秀的,上去拦三叶嫂子,让工匠把这话说了。
英华思量她姐夫到处乱撞也不是办法,不如给他透点消息,再说,柳家工匠来报信,她也没有立场拦住人家不说。所以她就先谢过工头和工匠,命人带工匠去梅家说话。
然李知远起意是先瞒着梅家的,所以她安排完这个事,又掉头回去寻李知远,把人家看到梅家跑出来两个人朝曲池方向走的事和李知远说知。
李知远笑一笑,道:“那样我得抓紧点,我现在去那个镇上瞧瞧,你有没有空和我同行?”
“有。”英华连忙答应,使人回家和她母亲说她出门,速速的备马。少时柳三娘骑着马亲自过来,递把女儿一顶帷帽,又意味深长的盯了女婿一眼,留下老当益壮的老田妈和七八个忠仆押阵,才放他两个出门。
他们这一行人跑马至曲池府边上的那个小镇外,离着镇子二三里远就有柳家的人和李家的人结伴过来接,领着他们绕开大路走小道到那个旅舍后门外。李知远示意家人们留下,带着英华,还有一个甩不脱的老田妈进去,在盯梢的人带领下进了梅十一郎租的那个院子隔壁。
乡下地方,屋子二楼都低矮,窗洞开小,从外头看二楼窗眼是黑洞洞的,李知远带着英华上了那个楼,守窗边的两个人就站起来让,其中一个英华认得,就是那一年潘菘死时拉她进李家差点被揍的李知远远房表兄。
英华就对着人家行了一礼。表兄笑着摆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知远拉英华贴窗朝下看。这边的窗正好对着那边的院子。可以看得到那边院子是正经给客人居住的地方,曲尺形的两层楼,靠墙是砖砌的宽阔台阶直上二楼。院子里有一树桃花,花下摆着几张方桌儿,有两桌上摆着酒菜,两桌吃酒的俱是书生模样,想是一伙的,一个人拿着本诗集,一边念,一边拿手里的筷子敲酒盏,余者皆摇头晃脑做陶醉状。
李知远轻轻咳了一声,带着笑意说:“fēng_liú才子们的诗会,昨天斗了一天的诗了,今天有人把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