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王周琛,唯一一个在夺嫡战争中幸存下来的皇子,因为他懂退让,故而得以保存,也因为装傻充愣周胤才放心的封了他一个亲王,目的是让他识趣地低调做事,可没想到周甫的天赋一显出,他的野心就藏不住了。
气势汹汹的要问罪林肃,领了府兵300人。
兵临臻品堂前,周琛见大门大开,里面仅5人,林肃就站在前方拱手作揖,“拜见王爷。”
周琛拂开挡在他前方的人,大步迈进臻品堂,不由分说就问罪,“是你打伤了我的人?”
林肃微微颔首,“是的。”
周琛冷声呵斥,“既然如此,本王来了,你还不以死谢罪?”
林肃摇摇头,“末将有职责在身,暂时没有以死谢罪的想法。王爷为何不问问我为何让人打伤你的府兵?”
“重要吗?”周琛暴怒,“成亲王府的人就是犯了错,也轮不到别人来管教。来人啊,砍了他们的手脚,吊在东城门,让四方观瞻。”
林肃也是很无奈,这么蛮横的人,他还真少见。这种人要是扔在江湖上,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往芥子袋里掏了掏,“王爷,且看这是什么。”
周琛眼睛一眯,“我管你……噗通,皇兄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人也都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肃头一侧,跟丁九说道:“去京兆衙门请京兆府尹来,林某倒要看看这天下到底是皇上的天下,还是成亲王的天下。”
“且慢。”成亲王冷冷道:“小将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本王在都城中也有几分薄面,若是你肯瞒下此事,本王定在皇兄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届时加官晋爵不在话下,何必把事做的绝了?”
林肃嗤笑:“此话可笑。王爷,是你把事情做绝,怎么还怪罪别人?至于加官晋爵,呵呵,末将手持金牌,什么份量你该清楚,若以金牌和陛下交换一个职位,三公不敢说,九卿却是有把握的。持金牌“如朕亲临”,王爷是想说你要给陛下加官晋爵吗?”
他的一席话很刺耳,皇上已经是这天下至高的权威,给皇上加官晋爵,这可是诛心的言论,莫不是你认为自己的地位还在皇上之上?
周琛也不说话,他好歹是亲王,大周的王爷,不会同微末小官一样顶礼膜拜、叩头求饶,就算他言论有失,也不是区区一个小子能治罪。
金牌只有“如朕亲临”,并没有断案的权力。
京兆府尹谭宗仁见林肃手中金牌,立即是跪下叩见,心里七上八下,琢磨着林肃的身份,以及成亲王犯了什么事,心脏都是胡乱抽筋。
“京兆府尹谭宗仁?”林肃问。
“下官正是。”谭宗仁答。
林肃就道:“林某状告成亲王周琛,以收租的名义欺压百姓,导致都城民怨沸腾,以暴力手段殴打百姓,以权谋私,这个案子你可敢接?”
谭宗仁腿肚子都抽筋了,这谁敢接?成亲王周琛是何许人也?皇上的亲弟弟,也是最宠爱的一个,他的儿子武侯周甫深得陛下赞许,有意封为武王,这般恩宠,这会儿要是他主审,得罪人不说,当心小命不保。
他艰难的抬头,咧嘴笑道:“这位将军,有何矛盾说开了就是,何必弄的天下皆知?想来陛下也不会想看到臣子争的你死我活,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敢不敢接?”林肃再问。
谭宗仁手微微颤抖,接是肯定不会接的,“恕难从命。下官虽是京兆府尹,却也不能违背太祖的规矩。将军一无状子,二无证据,于理不可接。”
周琛就笑了,“本王的案子谁敢接?不论京兆衙门、大理寺、刑部还是禁军,谁敢管我的案子,我保证让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小将军很好,多享受享受吧。”
“跪好了。”金牌一亮,周琛的笑容就消失了,立马端正的跪着。
林肃瞥了瞥振振有词的谭宗仁,哼道:“既然成亲王的案子你京兆府尹管不了,那就让陛下圣心裁决,雷虎,备马,入宫。”
“是。”
正当此时,一位太监走了出来,“林统领且慢,陛下有旨。”
众人跪下听旨。
太监阴柔的声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林军左统领林肃察成亲王兹有贪污受贿、欺诈百姓之过,上行下效,成亲王府一众霸凌市井,鱼肉百姓,责令京兆府尹谭宗仁彻查,命刑部、大理寺协同,上不封顶,钦此!”
“臣,接旨!”谭宗仁愣了一愣,这消息分明还没有传到宫中,可陛下却已经知晓,御林军左统领,岂不是说陛下一直注意着他?
该死,我怎么会拒绝了他的好意?
太监瞥了瞥脸色惶恐的周琛,轻道:“王爷,陛下让奴才给您捎句话,太后在宫中日渐衰弱,甚是思念王爷,有空多入宫陪陪她老人家。”
这句话有双重意思,既是恩典,也是警告。犯人是不可能自由入宫的,也就是说周胤会给他开罪,不再追究他的罪。但同时也有另一层含义,朕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饶了你,太后时日无多,你要是再蹦哒,谁也救不了你。
林肃对这番话并不满意,周琛为罪魁祸首,要是他免了罪,那么这些年干的坏事都不会加在他身上,顶多找一个管家、心腹来顶罪,他仍然逍遥法外,这不是林肃的初衷。
周胤可以没有顾忌的拿下兵部尚书曾渠,因为他犯了大错,致使大周军威受损,让蛮族长驱直入,这个结果并没有问题,哪怕曾渠是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