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您果然找到了吗?”牌九问道。
“一开始,不论我怎样努力,都一无所获。”骰子大人说道,“但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情。”
“那就是驼神她老人家坐镇指挥的司令部。”
“您是说那艘方舟?”
“对,你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不会明白。那艘方舟,”骰子大人压低声音说道,“根本就是一条鱼的样子。”
“鱼?一条鱼的样子?”牌九瞬间明白了,“一条海魂鱼的样子?”
“没错。”
“那,那方舟是一条活生生的鱼?”牌九疑惑了,“不,不应该。据说那方舟有一座小山大小,一条鱼无论如何也长不了这么大。”
“对,但这说明了一件事,对吗?”
“这说明,说明驼神忘不了海魂鱼。还说明,”牌九思索起来,“还说明她很可能正在饲养这种鱼。”
“没错。当时我就在思考,如果驼神正在喂养这种鱼,她会将这条鱼养在哪里呢?”
“养在方舟上!”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骰子大人说道,“于是,我偷偷的在驼神的队伍中安插了一个我的人。”
“他是谁呢?”
“他叫狂牙,是一个咕噜族人。”
“狂牙?我好想听说过这个人。”牌九思索起来,“是咕噜族二长老狞牙的儿子?”
“对,就是他。”骰子大人很满意的说道,“这小子虽然看着人高马大,呆头呆脑,但其实非常精明。他不仅成功打入了驼神的队伍,还非常顺利的混到了最高层,成为了那个驼神的三位神使之一。”
“三,三位神使?”
“哼哼。”骰子大人冷冷地笑了,“很可笑不是?那个自称驼神的老妇人竟然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竟试图与我们敬爱的渡神大人一较高下!”
“是的,太狂妄了。”牌九非常认可骰子大人的话。
这个老东西不但自称为神,还模仿渡神大人的模式招募了三个神使?
这分明是想要取代渡神!
“看来,”骰子大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牌九说道,“牌九大人也认为这个老妇人是想要取代渡神大人成为这个世界的神了。”
“是,是的。”牌九浓密的眉毛变成了倒八字,“但她简直是痴心妄想!”
“没错!”骰子大人大声说道。
此刻,夕阳正在尽情挥洒着最后几缕光辉。而这几缕橘红色的光正好打在骰子大人身上。尽管他仍然带着面具,头上包着红绿色的头巾,身上套着淡黄色的长袍,俨然一副普通咕噜族人的打扮。
但这几缕光芒顿时将他映衬的神采奕奕。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取代渡神大人的人只有一个。”骰子大人昂头看了一眼正在缓缓拉开的夜幕,轻轻吐出四个字,“那就是我。”
牌九瞬间呆住了,他没有想到骰子大人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风大了起来。
骰子大人的长袍被吹的簌簌作响,而牌九发现自己的头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大,大人。这风,这风越来越大了啊?”
“当然。”骰子大人轻轻说道,“否则怎么会把那个东西带过来?”
“那个东西?”牌九忽然明白过来,“您是说那条海魂鱼?”
“对。”
就在二人对话的时候,散落一地的纸牌冲天而起,随风飞舞,仿佛天女又散了一次花。不仅仅是轻巧的纸鸥た诘慕鸨乙脖环绱起了一大把,还有街市上的每一个被竹竿支起的帐篷,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那,那条鱼很大吗?”牌九迎着风问道。
话刚出口,牌九就觉得自己的声音又被大风送了回来,胡在了自己的脸上。
但骰子大人显然是听见了。
“不大,只有六寸长。”骰子大人轻轻说道。
但奇怪是,牌九听着异常清晰,这声音就像一团充满弹性又凝固在一起的固体,是任何风都吹不散的。
“那,这风……”牌九忽然发现自己的话说不出口了,因为风实在是太大了。
长长的竹竿陆续断裂,连同着摊位的顶棚络绎不绝地飞向长街的尽头。远远看去,就像一件件被刮跑的衣服。那个装着金币的包袱因为失去了大部分的分量,此刻也跟着风猛烈的摇摆起来。一枚又一枚的金币陆续从袋口飞出,包袱已经摇摇欲坠。
终于,“腾”地一声,包袱也连滚带爬的向街角飞去。大把大把的金币瞬间喷涌出来,并立刻被风卷起,消失在视野中。
而那些散落的纸牌,早已不见踪影,地面越来越整洁。最终,在呼啸而过的狂风中,只剩下了三具“干干净净”的尸体。
骰子大人似乎很享受这狂风,他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长袍抖动,而他头上那条蓝黑色的头巾也已不知去向,露出了一头火焰般鲜亮的头发。
“喵呜!”黄白色的猫咪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日落的方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牌九大人还想要说话,但他忽然发现在这样的狂风中还是先想办法站稳身子要紧。
由于笔杆般伟岸的身形,这狂风简直要了他老人家的命了。如果不是死命发功立在原地的话,他老人家难免要迎来和尽数折断的竹竿同样的命运。
当然这也不稀奇,因为笔杆和竹竿差不多可以算作同类。
勉强站稳的牌九不禁佩服起身旁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