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什么?”
站在王座旁边的老者猛然转过身,惊讶而震怒地望着特莱森连声咆哮。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面色平静的罗兰肩头忽然微微沉下,没有任何动手征兆迹象的掩护下,平摆在黄金扶手上的胳膊轻轻左移,五根细长的手指猛地张开,如同被撕碎的扇页,“哗”地一声探出,狠狠抓去老者背向自己的右肩。如同钢针般锐利坚硬的指尖,深深没入肌肉,在洁白的棉质袍服表面,立刻挤压出五道触目惊心的鲜红血痕。
惨叫,几乎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
老者快要鼓出眶外的通红双眼,与罗兰冷漠如冰的目光相互碰撞,没有摩擦出旧时代常描写的火花,只有如同见鬼般的恐惧,如君王降临般的沉重威严。
无法忍受的剧烈痛苦,老者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正在强大的手指捏力下崩裂、碎开,发出清晰入耳的炸响。那只手那只插进肩膀,仿佛与自己身体紧紧连在一起的手,已经伸进骨头中央,恶意地捏弄着质地细密的骨髓。
“不”
老者眼瞳剧缩,他如同疯虎一般猛然伸出双手,死死扣紧罗兰插进自己肩膀的左臂。猛烈的冲势使整个右肩骨节彻底错位,发出“噼里啪啦”的断裂脆响。惨痛,激发着大脑神经以更加疯狂的节奏迅速收缩。在身体突然后扑的惯性力量驱使下,他凶厉如鬼地张开口唇,露出干瘪发黄的烂牙,带着亡命一搏的必死狂性,对准罗兰的胳膊狠狠咬下。
“咔嚓”
凝聚着腥浓恶臭涎液的牙齿,在距离手臂差不多两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住。老者脸上冷厉凶悍的神情瞬间凝固,他艰难地缓缓转动眼珠。尽量把瞳孔视焦聚集到能够看见身体侧面的角度凝固在视网膜上的最后影像,是罗兰从旁边侧伸过来,五指深深插进自己后部脖颈的右手。
整条脊椎骨都被从皮肉中用力拽出,在半空中断裂成一个九十度侧直“v”字的形状。
“你的计划非常周密。但是,忘记了一点至关重要的东西,所谓的没有异能,一样可以杀光所有叛逆”
罗兰面无表情地推开老者的尸体,右手一松,握在掌中的头颅“骨碌碌”滚落台阶,溅起一片四散飞开的白浆红血。最后。依靠耳朵支撑,歪斜着侧躺在地面,鼓圆直楞的眼睛木然向天。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弄懂。
大厅里一片死寂,人们口鼻间喷吐出沉重的呼吸,牙齿不受控制相互撞击发出的“得得”声,清脆入耳。
伊诺紧紧握住手中的枪。目光凶厉地死死瞪着黄金王座上的罗兰。他神经质般用力咬磨着口腔最里面的臼齿,仿佛这种单纯只为碾平齿槽的自虐动作,能够消除内心深处无法抑制的恐惧。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紧缩成针芒的瞳孔中央,却怪异地释放出越来越平静的目光。
他不知道高高据在王座上的罗兰会不会忽然动手。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此刻稍微表露出那么一点点多余的举动,比老者更加凄惨可怕的死法。立刻就会如雷霆般轰然降临到自己身上。
所有帝国大匈员都不喜欢皇帝那个神情忧郁的男人根本没有成为帝王的资质。胆小、优柔寡断、怯懦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呆在卧室,津津有味研读一些从废墟里翻找出来的发黄旧书。如果不是惧怕阿里那个女人。以及来自黑旗骑士团方面的报复,皇帝早就已经被反叛者们碎尸万段。
他终究还是死了。虽然与预料中的情形多少有些出入,可那具躺在皇宫卧室大床上的男性尸体,毫无疑问就是曾经的白痴皇帝。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尤为意外的是攻击王宫的首脑人物,竟然只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压制在人们潜意识当中的贪婪和*。被激发、转化为无穷无尽的丰富想象力。他们开始编织一张看不见的无形大网,改换身份刻意欺骗对帝国事务完全陌生的外来者。皇帝只是一个虚名。一个能够自由操纵的傀儡。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简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上帝赐予的丰厚惊喜。
然而所有人都错了。那不是一只能够随意捏弄的柔弱小兔,而是一头将牙齿和利爪隐藏起来,完美掩盖住身上所有死亡气息的狰狞饿虎。
伊诺艾利双手在颤抖,他已经无法压制住源源不断占据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的恐惧。手里握着枪,却没有力气扣动扳机。事实上,他已经连保持站姿的力气都快要消耗一空。脚下,近在咫尺的老者头颅,仍在龇牙咧嘴保留着临死前的最后状态。那似乎是在提醒自己这,就是最后的下场。
罗兰神情冷傲地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慌乱惶恐的人群。
权力的最直接表现,不仅仅只在于匍匐在脚下的卑微者数量成千上万。与仁慈对立的血腥与残暴,同样也能够起到显而易见的威慑。
特莱森上校仍然站在原地,低垂着头,默默不语。
大厅里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他对罗兰这个陌生统治者的力量最为了解。装甲指挥车里那种比闪电还要迅捷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肉眼能够观察的极限。除了进化士他实在无法想象,在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哪种人形生命体可以与其相比。
但奇怪的是她没有进化者的没有气息。
一个强势而不可能被任何外界力量操纵的年轻人,自己无法对抗的力量,上校没有选择直接投降,也没有站在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