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这个年轻男子,就是“那个人”那个长的和自己一样的人。

站在壁橱旁边,隔着三米多远的距离,看着趴在桌上认真研读的“他”,罗兰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空气,就像是一面镜子。透出“他”,照及我。

很难说清楚究竟谁是谁的影像?谁是谁的影子?谁才是真正的主体?

“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细长浓密的眉毛、笔直挺拔的鼻梁、薄而柔软的嘴唇、闪烁出坚定目光的黑色眼睛。

“他”就是我。而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他”。

想到这里,罗兰眼中猛然闪烁出冷厉狰狞的目光。她侧过身,拟化过的身体瞬间变得模糊,以肉眼无法观察到速度悄然靠近那道背朝自己的身影。就在这刹那间,聚精会神看书的年轻人,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他正准备抬头,却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背后狠狠扣住脖颈,喉骨被重重捏碎,强行封堵住的气管再也无法吸入氧气,也不可能呼出淤积在肺部的大量气体,更不可能发出呼喊求救。当握住头颅顶端手掌猛然发力,将整个头部以反向角度朝旁边硬扭,发出清脆“咔嚓”声的瞬间,停留在他瞳孔里的最后影像,除了恐惧与愕然,就是*着身体,安静站在自己面前的罗兰。

身体,软绵绵地塌在椅子上。“他”大张着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最后打量了一眼这具与自己拥有相同基因的尸体,罗兰以最快的速度从死者身上剥下衣物。穿上,同时解除拟化效果几分钟后。一个新的,与死者外貌没有丝毫差异的年轻军官,已经代替原来的主人坐在桌前。

把*的尸体拖到盥洗盆前,罗兰张开嘴,从舌头下面取出一只两厘米长的胶管。从斜挂在墙上的皮带里抽出格斗刀。在尸体因为恐惧扭曲的左边面颊划出一道小口。刀尖倾斜,慢慢将伤口扩大。由于心脏不在产生跳动压迫效果,死亡状态的人体血液流动也完全终止,破开的伤口下面只露出淤积着红色的肌肉。用力拔下胶管封口处的瓶塞,将里面盛装的暗灰色液体小心翼翼倾倒在伤口表面做完这一切,罗兰将尸体头下脚上倒插着塞进旁边的马桶,单手握住尸体渐渐变冷的足踝,默默凝视。

她的眼睛就如同黑色的湖。看不出任何波澜。

不到三十秒,尸体头部已经明显出现软化的迹象。仿佛接触到某种具有溶化效果的强烈腐蚀剂,尸体头颅开始软化变成自然下垂的滴状形态。这种可怕怪异的变化迅速蔓延至全身肩膀、胸廓、胳膊、骨盆支撑身体的骨胳不再坚硬,附着于其表面的肌肉、韧带也开始分解。就像一块块被浸泡在王水中的脆弱金属,以令人发指的速度飞快萎缩、软化。皮肤与脂肪已经全部烂化成如同破布的黏状物质,无法承受自身重量,从肌肉表层纷纷脱落。感觉,就好像一块突然遇热的板结猪油。在无形火焰的烘烤下,热溶成为一滴滴腥浓恶心的液体。

五分钟后,整具尸体已经基本溶解完毕。只剩下倒插在马桶中间的一双赤足,正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被一团从膝盖以下部位倒行向上蔓延的溶解物质渐渐吞噬。在发出一阵“叽里咕嚕”的气泡轻微炸响后,彻底、永远消失在浮泛着黑灰浓液的瓷质坐便器里。

不得不承认,兰德的确是人类历史上最疯狂的家伙。他以全新方式完美诠释了“医生”这个词的另外一种含意。救死扶伤固然是医生的天职,但是对于布死亡后的尸体。却是他们最好的实验道具。兰德沃克对于人体腐烂分解过程中的生物变化理解程度无人能及,他成功提取出喜食腐肉的进化病毒,以改变其内部组织的方式,使吞噬效果成倍增长,制造出能够在短时间内通过死者细胞产生作用。通过加快分裂使群体剧增,疯狂吞噬,当外界营养物质消耗一空,处于饥饿状态的细胞也会因为无法维持而迅速崩溃需要的时候给细胞吃到饱撑,不需要的时候就让它们活活饿死。用兰德沃克的话来说“这才是人类统治其它生物的最佳权力体现。”

“刷啦”

在干旱的西北地区,冲水的马桶显然是一种非常奢侈的存在物。看着在旋涡状水流中央涌动下陷的尸体残液,罗兰再一次对“干旱”这个词产生了无以复加的深刻理解。

所有物质匮乏与缺少,仅仅只是针对大多数人的普遍概念。只要掌握权力,拥有统治一切的力量,珍贵与稀少永远只是存在于字典上干巴巴的解释。当民众渴得口唇发焦,奄奄一息的时候,最高统治者仍然能够享受洗澡这种奢侈待遇这就是特权。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也根本不会出现什么所谓的“人人平等”。

这就是一个存在于虚幻当中,用来麻醉神经与思维的神话、谎言。

自己杀自己,这种感觉的确非常怪异。

高挽起白色衬衫衣袖,站在壁镜前,按照记忆当中熟背下来,刚刚被自己塞进马桶的“那个人”形象,用剪刀慢慢修整头发,将其改变成与之完全符合的模样。

“他”的制造基因来源于自己。除了毛发这一点不受控制的基本外观因素,其余的部分,完全能够做到重叠。

剪下的头发全部集中烧毁,潜入哨所以前,罗兰已经仔细考虑过可能出现的每一个细节。冒充“那个人”隐藏自己,是最佳选择。

看了一眼摆在桌面上的小型电子钟,指针刚刚越过二十点零六分。距离吹熄灯号还有一


状态提示:579章 混入--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