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琪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对与错的纠缠,像两条争吵不休的野狗一样在脑海深处来回碰撞。从帝国获得的未来利益方面看,她知道罗逸说的这些都很正确。可是这样做,根本就谈不上什么道德。
身为帝国首相,她无法选择,也无法反驳。只能斜靠在椅子上,眼神麻木而呆滞地望着摆在办公桌上的地图。仿佛,那是唯一能够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东西。
“从珍妮死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这个该死的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道德。”
兰德沃克慢慢走上前来,用一段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话,作为这场争执的结束语。
“杀一个人和杀一万个人,本质上其实没有任何区别。一百万与一千万,同样只是没有太大意义的数字叠加。既然如此,就让那些该死的人腾出足够的位置,给予那些有资格活下来的人。别忘了,在天堂与地狱之间,上帝和魔鬼经常做着这种交易。”
夜幕笼罩下的西京,死气沉沉。
没有像平常一样如同灿烂星河般闪烁的灯光,几乎所有屋子都一片漆黑。天空中仍然有呼啸的狂风席卷而过,却被来自地面空旷地带密集嘈杂的人声彻底掩盖。
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轻微的地震。
没有建筑物倒塌,也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然而,那种来自脚下的剧烈椅,以及地下深处闷雷般的轰鸣,却使得民众产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慌。加上墙壁间裂开的缝隙,几幢能够明显看出已经倾斜,却还没有倒塌的房屋,大自然对于人类的威胁,使人们对于死亡的意义显然有着更加深刻的理解。
罗兰和齐越的谈话场所,已经从地下室转为一辆停驻在司令部外围的装甲指挥车。空旷的金属作战平台上,巨幅军事地图已经被撤去,只留下一小盘颗数不多的带壳花生,还有一瓶刚刚拧开封口的白酒。
偏过头,透过窗户上金属拦挡之间的缝隙,看了看荷枪实弹守卫在装甲车外的士兵背影,罗兰淡淡地笑了笑:“你打算在这个地方继续呆上多久?从自己的老窝里被别人用胁迫手段赶出来忍气吞声,这可不是你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