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距离目的地至少还有五公里。车队不应该现在停下。而那些原本布置在附近,随同武装卡车一起行动的狙击手,也没有按照预订计划开枪射击。非常安静,没有嘈杂的人声,甚至就连昆虫的鸣叫也听不见。只有寒冷彻骨的风从树林上空刮过,带起一阵比鬼叫还要难听刺耳的狂暴呼啸。
一支全副武装的五人小队,从距离最近的一辆装甲车上跳下,朝着车门敞开的“红旗s”大步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材瘦高的少校。金光耀没有异能,自然无法判断这名军官是否拥有异能。只见他走到博士面前,双脚并拢站定,举起右手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阁下,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解决了所有不尊号令的敌对人员。”
轻点了点头,博士脸上的表情显得从容不迫。她半侧过身,指着瘫软在车厢里,满面惊恐的金光耀,冷冷地说:“看住他,不准他有任何动作。带回去,交给内务部处理。告诉于思淼给这个家伙做上几个小手术,割掉他的舌头,或者直接敲光他的牙齿。取掉指甲,让他丧失一切行动能力总而言之,在最短时间里,让他不再具备自杀的可能。”
金光耀清清楚楚听明白从博士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他肥胖的身上立刻涌出大量汗水,脸色也变的苍白。大口喘着粗气,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摆在旁边衣服里的枪,指尖刚刚触摸到坚硬粗圆的枪口,整个人已经被冲进车厢的武装士兵死死摁倒。这种粗暴野蛮的动作使金光耀感到一阵疼痛,却产生出无比奇妙的解脱感。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瞬间产生的勇气,已经随着被更强大力量彻底压制的现实烟消云散即便真有足够的时间拿起枪,指向自己的脑门或插进嘴里,他也不敢保证会真正用力扣下扳机。
被杀与自杀,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后者需要勇气,也需要放弃一切的决心。
遗憾的是,无论哪一种,金光耀都不具备。他也许在靡烂麻木的生活当中,的确产生过想要去另外一个世界游览的念头,却仅仅只是在脑海当中一闪而过。至于和博士先前在车里的讥讽嘲笑,那也只是在认为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对弱小者的语言凌虐并且抬高自身的做法。
“告诉于思淼,按照预订计划,对所有目标进行清洗。我本想放过他们,但是这些家伙却并不想要这种机会。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他们的愿望,杀光每一个敢于反抗的人”
博士说话的声音很尖细,在呼啸狂风的伴随下,更有种令人胆寒畏惧的森冷。
金光耀已经从轿车里被拖下。事先脱掉的衣服和裤子,使他在近乎全裸的状态下,被几名士兵用软质胶带利索地捆绑起来。这种细绳非常柔韧,越是挣扎,捆绑得就越是牢固。不知为什么,金光耀心里忽然产生出一种极其不妙的意识他感觉到自己似乎错过了某种机会。它曾经就拿捏在自己手手,近在咫尺,却永远不可能再得到。
一名皮肤颜色拗黑,钢盔正面涂有鲜红十字标志的医护兵,翻开随身携带的急救箱,从中取出一枝强效麻醉剂,没有通常的消毒程度,直接拔掉封口胶管,狠狠插进金光耀的左臂上端。一种难以言语的麻木,瞬间从针刺部位迅速传递到全身他不再挣扎,意识虽然清醒,手脚却无法跟随大脑指挥动弹。甚至就连麻痒和疼痛也彻底消失。只能木愣愣地瞪着眼睛,摇摆不定地望着视线范围内越来越模糊的人物和场景。
“我不会让你死。你会一直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