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吴仪真问他:“有何好笑?”
孟德昭说道:“你看看你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练这门功夫练得恐怕你娘都不认得你了吧,哈哈哈哈……”
吴仪真大怒,忍着伤痛忽然出掌向孟德昭击去,朱雀一掌轻轻接下,吴仪真痛呼一声,退了下来,她勉力提起这一掌击出,已经痛得几乎站不住,她瞪着朱雀问道:“你为何拦着我?”
朱雀说道:“你看不出来么?他这么说,就是引你杀他,他是一心求死而已,现在咱们还不能让他死。”
魏青青也说道:“不错,他现在不能死,我的孩子还没找到。”
孟德昭对魏青青说道:“你儿子已经被我宰了,还找什么找?”
这么一来,就连魏青青也忍不住想要出手杀他,不过最后终于还是忍住了,伏缨说道:“你好歹也是一个人物,好事坏事全都做过,怎的连一点担当都没有?我们记得,你孟子剑家中还有妻儿,你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孟德昭若是知道朱雀的真正为人,该当明白伏缨只是这么一提,并非会真的对他家人不利,只可惜在他眼中,君子所见无不善,小人所见无不恶,以自己度人,便真的认为伏缨语出威胁,此话若是朱雀说出,他未必会放在心里,他冷冷地说道:“你要知道我孟子剑在洛宁的名声,你敢动我家人,小心自己性命不保!”这句话色厉内荏,谁都看出他还是未能泯灭人性。
朱雀说道:“你家人妻儿就是人,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人么?魏青青的孩子呢?”
孟德昭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没有见过她的孩子,更不知道她的孩子在什么地方。”
魏青青怒道:“你撒谎!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我和人凤居住的地方?你们既然找到了我们,又怎会不知道我孩子的下落?”
孟德昭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既然别人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他再解释似乎也没有用,不过朱雀似乎相信了他一点,偿若他不断狡辩,朱雀反而会更生疑心。
李觅踪忽然问道:“太行五虎中的江廷威是不是你杀的?”
孟德昭还没说话,魏青青忽然插口道:“江老二是我杀的!”
李觅踪问道:“什么?”
魏青青说道:“他当年发下毒誓,不讲我和朱人凤的事说出去,那一日我为了找我儿子,去了他那里问问,不过他一时心虚,直接告诉了我他将此事说出来的事,我当时既心痛儿子不见,心情极差,又听他说泄露了我们的秘密,我更是怒极,便出手将他杀了。”
朱雀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江廷威虽然人品不佳,可是魏青青杀他也过于草率,也许是她一生遭遇使然,使她视人命如草芥,若魏青青仅仅只有这一面,那么她和其他十二煞的杀手也没什么不同,可是她在此之外,还有了感情,有了儿子,所以她反过来反抗孟德昭,她的反叛,又救下了朱雀伏缨等人,说她是好人,肯定不是,说她是坏人,又未免过于偏颇,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本就难说得很。
李觅踪显然也有这种困惑,出于法理,他该缉拿魏青青,因为她杀的人不止一个,可是出于道义,他怎都出不了手,李觅踪常年行走在六扇门内,在庙堂和江湖的边缘游走,早就历练出了这种应对自如的习性,他知道就算自己动手抓人,别说不是魏青青的对手,就算他能轻易地捉拿,朱雀和伏缨两人也不会袖手旁观。
何况刚才她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该再出手。
可是孟德昭就不同了,在六扇门中,像孟德昭这种人,算是大鱼,表面上是人人尊敬的大英雄,被人称为中州大侠,背地里却以另一种身份作恶,自然饶他不得。
伏缨问孟德昭:“许多年前的那天夜里,你书房中的那具尸体到底是谁?”
孟德昭说道:“那人也是我们十二煞的杀手,去刺杀一个人时,中了绵掌而死,这件事我已经了解了。”原来那具尸体,并非是散功杀人。
伏缨还是想不通:“既然如此,那天晚上你又为何放我一条生路呢?”
孟德昭说道:“向你这种入室盗窃的小毛贼,通常并非一个人作案,外面通常都有人放风,我怕杀了你之后,外面的人趁机跑了,除了人命对我孟府有影响,毕竟我的秘密这么多,不想给自己惹来麻烦。”
伏缨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原来他想了各种解释,为何孟德昭没有杀死自己,只不过当时自己声名不盛,孟德昭不知道自己行窃乃是独来独往,放自己一条生路,原来是怕给他惹来麻烦,伏缨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心中发苦,想起这么多年自己在此事上的恐惧,纠结,不解等各种情绪,如今才明白,原来真相竟是这么简单。
李觅踪又问道:“各地丢失的名马,也都是你派人去抢夺而来的吧?”
孟德昭说道:“不错,我自从知道可以用马练功以后,便想办法搜集了不少名马,然后四处打听有谁备用马儿练功,我便将马送过去,然后准备抢夺练功秘笈,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被你们捉住?”说到这里,孟德昭露出一丝苦笑。
吴仪真听到这话后,冷哼一声:“你这话太过勉强,难道买马的,就一定会用马来练功么?你这么说,岂非太过可笑?”
孟德昭说道:“丢马案闹得沸沸扬扬,官府又查得紧,一般人谁敢顶风花大价钱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