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来酒往之间,三人逐渐熟络起来,刘苏儿见时机已到,便问葛长山“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汉人,又有多少人是河南人,正好和我是一地出身”他不直接问沙忠利的事,而是迂回问出,用自己来牵扯到别人,便不容易让魏西峰二人生出警惕之心。
葛长山说道“河南中州之地的人不多,来这里的汉人最多的便是山东人,其次就是陕西人,其他地方的人就少得多了。”
刘苏儿问道“这却是为何”
葛长山指着魏西峰说道“子不闻山东多响马响马被通缉了只能远走高飞,而最安全最隐蔽的地方又不过这里,所以山东人最多,魏西峰,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魏西峰苦笑道“你又来打趣我,我是干什么的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也不用隐瞒,我魏西峰以前以打家劫舍为生,来到这里生活过得舒坦,便再也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念头。”
葛长山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而陕西人其次,那还是指这两年,今年开春就开始露出旱灾的苗头,因此上半年来到这里谋生的陕西人很多,听说陕西多地已经高举义旗作反了了不是”
刘苏儿点了点头。
葛长山说道“照啊,既然留下也是反,来到这里却又未必会做出什么愧对祖宗之事,你说陕西人来得能不多么”
刘苏儿终于问道正点子上“那看来此后更有无数葛兄的老乡投奔这里”
葛长山却摇了摇头“那也未必,现在朝廷和建州的关系紧张,双方都十分戒备,对往来之人查得严了,唯恐来人是对方的探子,所以来的人不多,而首领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能留下的更是寥寥无几,我们二人若非来的早几年,以我们的本事,还未必能够留下来呢。”葛长山的话语里带着炫耀和窃喜之意。
刘苏儿说道“竟然是这样,不知道最近几个月从陕西过来的人有几个”
葛长山说道“来的人倒不少,留下来的却不多,更有一个扭扭捏捏,说他是男人吧,又没有男人样,说他是女人吧,却又明明是个男人,不过不知道此人凭借着什么,竟然留了下来,不是魏兄替他说的情吧”
魏西峰笑骂“去你的,我看你才好那龙阳之道。”
刘苏儿知道他们说的是赵极刚,心中想着终于有了更进一步的消息了,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陕西河南挨着,若是我知道他们要来而提前过来的话,说不定还能走在一路。”
魏西峰愕然“刘兄不会”
这次轮到刘苏儿笑骂道“去你的,老子妻子也有了,儿子也有了,你别想歪了。”
葛长山怕初次见面得罪了刘苏儿,何况刘苏儿又称为首领儿子的师父,那是一种超然物外的身份,是他小小一个百夫长得罪不起的,他说道“他们和你走不到一路了,和这位男女难分的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位不苟言笑的老乡,提起他我就来气。”
刘苏儿适时地问道“怎么了”
葛长山说道“其他人在异地,就像刘兄和我虽然不在一城,但他乡偶遇,依然相谈甚欢,但此人虽和我同为陕西近邻,却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我就算主动去找他说话,他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老子热脸蹭了个冷屁股,奶奶的,好稀罕么从那以后我见了他也是招呼也不打,这小子似乎犯过什么大案,不知刘兄可曾听说过么”
刘苏儿问道“哦为何葛兄会这么说”
葛长山说道“他沉默寡言尚在其次,除了那男不男女不女的赵极刚外,他不禁不和我说话,和其他人也说不上几句,人住的地方又十分偏僻,我看他八成是犯了什么大案子,所以才担惊受怕至此,殊不知既然来到了这里,朝廷官府都管他不着,也不知他在害怕什么。”
刘苏儿假装对他并没有多少兴趣,淡淡地说道“他住得偏僻,说不定是他喜欢安静,并非一定是犯了什么案子吧”
葛长山摇了摇头“喜欢安静喜欢安静他还能选择住在牧场那边那里马嘶羊叫的,又有什么安静可言我可以断定他如不是犯了什么大案子,就定然是得罪了什么厉害的有来头的人,所以才会这副怕得要死的样子,嘿,不说他了,咱们接着喝酒。”
刘苏儿逐渐对沙忠利的所在有了更多的了解,他问道“你说了这么多,究竟他叫什么名字”
葛长山说道“他自称姓绍,名叫绍新和,我看着定是个假名字,嘿,刘兄再中原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刘苏儿心道你推断的真他妈对极了,口中却说道“没有听说过,看来是假名字了,行了,我初来乍到,还想再接着逛逛,你们接着吃,慢慢喝,兄弟先告辞了。”
葛长山说道“刘兄既然初次来此,可能还不知道,这叶赫部的夜猎节恰好就在今晚,过了午夜,首领就会带人前去迎接狩猎归来的猎人,到时候动静很大,刘兄与其出去瞎逛,又不能参与其中,不如留下来接着喝酒,我们二人感到刘兄为人爽快,话也说得到一块,刘兄便再喝上一斤再走,如何”
刘苏儿已有微醺之意,他说道“来日方长,魏兄,葛兄,我今日刚到,疲惫不堪,还想着早些休息,晚些时间我得了空闲,便请两位喝个痛快,今晚则就到这里吧。”
魏则西说道“你看,我们聊得兴起,竟忘了你是今日刚到,行,改日我们去你那里叨扰一顿,你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今晚之约。”
刘苏儿连忙说道“定不敢忘,告辞”
两人将刘苏儿送到帐篷外,还要送刘苏儿回去,刘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