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一龙淡淡的说:“别不平衡,下次我保证最狼狈时候喊你来看就是了。”
孟羽夕噗哧的一声笑了,她推开严一龙,望着地上那一大片的碎瓷片。
她的嗓子因为刚才的嘶喊已经几乎没声音了,她只好轻轻的说:“我害怕,真的。太害怕了,这种恐惧从我骨头里散发出来。我觉得我自己控制不了它,我只要想到我妈的手术,我就会控制不住的发抖。”
“你可能不知道,自从我妈进了住院部,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手术失败,梦到她被蒙上布推出来,就像上次一样。我在梦里哭醒无数次,但是在现实里我却流不出一滴泪。”
“你知道吗?我妈这次的手术成功与否,也决定了我是生是死。要是手术真的失败了,就算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从活一遍就是为了她啊。要是再失去她一次。我又为什么要活着?”
孟羽夕现在状况很糟糕,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把很多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不过也幸好她的状态很糟糕,严一龙自动把这些话归结为,孟羽夕已经把梦境和现实模糊到了一起,自己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了。
严一龙拉着孟羽夕面对自己。他很冷静的看着孟羽夕混乱的双眼说道:“你是在自己吓自己,你明知道这次的手术肯定会成功,为什么你还是非要任由那些阴暗的思想控制你?”
“我最近在网上,在书上,甚至我还去了医院找了赵教授。从各方面的了解,我总结的是。手术不难,肯定会没事的。”
“小羽,你一直都是成熟冷静的。我明白,你这是关心则乱。但是我请你也可以冷静的分析下,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而不是胡思乱想,放任自己胡乱发泄,而不自知。这不是你。起码不是真正的你。”
“你曾经对我说过。每个人都有光明和阴暗的两个面,关键是看你选择那一面。小羽,你现在也可以选择,和我一样选择光明那一面,好吗?”孟羽夕转头看着说话的石伟楠,再又回头看了看半撑着自己的严一龙。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也好傻:“自己心心念念,为之奋斗了三年。现在还没看到结果到底如何,自己就被上辈子的记忆紧紧攥住,那些黑暗的记忆用尽全力,要把自己拉进地狱里去。”
“要不是眼前这两个人,自己怕是得先走火入魔了,原来‘魔障’这个东西是真的存在着的。万幸啊”
渐渐清醒过来的孟羽夕,这才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是酸疼不已。
她不由得用嘶哑的声音抱怨严一龙:“你就不能想个别的办法来点醒我?非得找个这么暴力的吗?我现在全身上下都是又酸又疼,真是被你害惨了。”
严一龙无奈的说道:“要是别人随便说说也就行了,可是你本身就比一般人要聪慧沉稳的多,相对的,你的执念要不就被你自己压制住了,要不就像现在这样,非得下重药不可。你跟我,太相似了。我自然知道怎么样才是最有效的法子。”
孟羽夕想了想,还真是,自己和严一龙都是一样的冷静,甚至有些冷情。
除了自己关心的人,别人那是连看都不屑真正去看一眼的。
孟羽夕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轻声说:“好了,我没什么了,咱们走吧。”
孟羽夕被石伟楠和严一龙掺扶着,三个人跟打了败仗似得,慢慢挪到了教学大楼跟前。
刚一到教学区,孟羽夕就被早等在这里的杨莉一把抱住,她什么也不说,就是哭,不出声的哭。
其实有时候,不出声的哭才是真正的难过了,心痛了。
孟羽夕觉得今天的自己真的好无奈,她苦笑着抱着杨莉,看着眼红红的陈惠敏,还有一脸便秘样的曹泽熙说道:“行了,我没事了,最近几天让你们担心了。以后不会了。小莉乖,我全身都好疼,你再这样,我就要撑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