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殿下。”珍妮长公主美丽却冰冷的脸庞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图拉真,纹丝不动的嘴角似乎孕育着吞噬航船的惊涛骇浪:“您在盘算着什么?我的皇储。”
“没什么……因为……”图拉真脸红起来:“因为这里的飞鸟灯很亮,特别好看……我房间里没有……”
“哦天哪,够了。”珍妮翻了个白眼:“陛下,您好歹是皇储,孩子的想法多少要克制一点。”言罢她怒视趴在地上的诺瓦:“诺瓦,你要是再随着殿下闹事,流银厅就容不下你了。殿下有病,我要求他始终有人跟着,你听不懂是吗?”
“长公主殿下息怒……”诺瓦更加卑微缩起来。
“诺瓦你平时少吃两口东西,饿不死,这么胖跟着皇储也不怕别人笑话!”珍妮又回过头来盯着一脸为难的图拉真:“殿下您也是的。按时吃药少乱跑,这些也为了你安好,你也得体谅一下我们对啊?”
“您息怒……”图拉真低头认错,同时偷偷看那精美的飞鸟灯。
“殿下您要是喜欢,就把这灯拿回去就是了~”珍妮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道。
“可以吗?”图拉真似乎大喜过望,完全无视瑟瑟发抖的诺瓦。
“当然。如果这样您就不会乱跑就再好不过了。”珍妮厌恶的扫了一眼那雕塑和石板,头也不回的走了:“反正这个房间也没有用了。”
珍妮走了,留下两个侍女站在门口瞪着图拉真。图拉真咧嘴笑了笑,指了指飞鸟灯,毫不在意瑟瑟发抖的诺瓦:“左边那个,诺瓦,搬到我房间去”
诺瓦颤颤巍巍的挪动胖身体爬起来,在另外两个女仆的嗤笑之中艰难的扛起沉重的黄铜灯柱。
“殿下啊,您稍微心疼我一点点可以不啊?”诺瓦委屈的扛着灯柱跟着图拉真回到寝宫:“我要是被杀头了您会很孤单的!”
图拉真满意的看着飞鸟灯立在自己房间里,燃放着明亮的光,随意的回了一句:“没事啦,皇储保你死不了。”
诺瓦嗫嚅了几句,一脸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安静下来之后,图拉真突然严肃起来,随手按了一下飞鸟胸口翘起的羽毛,明亮的火焰就熄灭了。紧接着他拨动了一下鸟头,鸟的头部就掀开了,露出了鸟身里储存的紫色粉末。图拉真小心的用小勺子挖出了一些,包在书写纸里。
“藏好了,有用。”图拉真把纸包塞给诺瓦,靠在床边看起星星来。
“这是什么啊殿下?”诺瓦惊讶的看着手里的包。
图拉真叹了口气:“这是冷光粉,是妈妈留下的没用的东西。”
星空下城市灯光点点,图拉真知道,那些灯火纵横规整是东城区,而错落密集的则是神秘的下城区。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看看,那些没有监视没有威胁的最普通的人是什么样的。
图拉真的世界,除了在安娜的带领下看到的有限的区域,就只能来自苍白的书页。他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囚徒。
“你知道吗诺瓦?”图拉真盯着下城区喃喃自语:“有个魔神,叫多惹,特别喜欢收集教会熄灭的提灯……”
“您刚刚说过了殿下!”诺瓦撇了撇嘴。
“那你知道他这么多年收集了几个吗?”看着诺瓦茫然的摇头,图拉真笑了。
“一个都没有。因为那魔神忍受不了那些罪人焚身的烈火,卡德审判的火会连他一块毁灭!”
“那他为什么还要收集那些提灯?他傻的吗?”诺瓦伸着脖子想看看图拉真在看什么。
“有些人以为自己能力超群,就可以染指他不配拥有的东西,这个世界一直如此。”图拉真随意的盯着不远处一个移动的光点,猜想着那是不是一辆回家的马车:“我们得知道拉米迪亚勋爵在哪,诺瓦,我们得知道萨尼加到底想干什么!”
流银厅居然离自己这么近,甚至可以看到碎银般的墙壁上那明亮的窗口。翁德塔拉随意的盯着一个窗口,猜想那里是不是有一个正在欢饮达旦的皇族。
刚才听到的事太过于骇人,以至于他居然开始放弃思考。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呢?一旦事情太难想,就开始相信直觉。
【禁卫军只为御座弄脏长剑……】
“我不知道这个水晶是什么,但是……他告诉我有些貌似士兵的人,虽然没穿制服,但是我觉得那是军队的剑,他们杀了伊柏林全家……”
翁德瞬间就没有心思跟哈柯套近乎了,本来花瓣中的回眸、月夜下的触碰、那封热烈的情书,这一切本来在这个封闭的马车里都可以尽情发酵出许许多多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题。但是血色的压迫让翁德成了哑巴,除了听哈柯的叙述之外,就只有偷偷的擦汗。
他是商人的儿子、他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他是个贼、他是个售卖赃物的下城区杂货店主,他什么都明白……
他们死定了。
上城区的规矩怕是跟黑帮没什么不同:拉米迪亚勋爵得罪了人,被干净利落的做掉了。对方顺利的嫁祸给了六圣徒,而这个人毫无疑问是本都且萨尔,因为只有他知道六圣徒的名号。拉米迪亚很可能就是得罪了本都且萨尔,所以被他麾下的军人灭了口。这件事大概得到了摄政王或者王储的直接许可,因此才惊动了禁卫军。
而哈柯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