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剑手下有轻重,闻闲歌和支雅意没过一会儿就醒了过来。支雅意倒是还是原来那副没什么变化的表情,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对着肖一剑拱了拱手道了声谢。
闻闲歌则是还没缓过来醒来的时候“啊”的一声就跳了起来,把营帐都弄塌了,被帐单缠着好半天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冲动了,但还是没办法完全克制自己对着地面疯狂锤击,把本应保护好的双手锤的通红,眼中不自主地噙满了泪水。
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他们两个和这些大门派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正面冲突只是白白送死,不然他们也不至于不敢声张自己的来历。
这么多年也不是没遇见过侠义帮的人,忍忍都过来了,刚刚也不知怎么一心只有恨意,理智难存。
闻闲歌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这仇恨真的无法轻易平复。
几个小孩子不清楚内情,可闻闲歌和支雅意这般样子他们也能感觉出不对,没有在缠着闻闲歌问东问西,同时因为没有经历过这般激烈震撼的刺激,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只是在心里默默有些担心。
孩子们的眉角嘴角阴了下来。
肖一剑本来是想劝劝他们,就像曾经他师父对他说的,可此时,他开不了口。
他好像第一次认清仇恨这种东西。
根本不是想他这般想放下就放下的东西。
闻闲歌一个比较健谈开朗的人变得阴郁疯狂了起来,支雅意明明是个文静的姑娘,心里藏着的却是如此浓重的杀意,还有当时她越过肖一剑第一次阻拦那种赴死的决绝。
这些种种仿佛一瞬间略过肖一剑的心头,狠狠地质问着何为仇恨。
肖一剑和隐剑宗是有仇恨的,这种仇恨并不小于锱铢门被灭的仇恨,都是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可肖一剑其实并不真正了解仇恨,当年被灭门时,肖一剑还年少,印象其实很模糊,甚至他连自己的父母都记不得。他所有的仇恨都是这些年在江湖闯荡所经历的一种客观假象。
此时近在咫尺的人爆发了这种情绪,完全让肖一剑措手不及。
很简单地,他联想到了自己。
当时的情景他很模糊,但同样是在封喉关。
所以真正浮现在脑海里的反而是隐剑宗被灭门时的情景。
当时肖一剑是抱着若是看隐剑宗不爽就报仇雪恨的心思去的,可去的时候隐剑宗已经血流成河,当时的肖一剑更多的是麻木困惑已经后来的愧疚。
而此时再想,映入脑海的全部都是倒在血泊中表情惨淡的尸体。
心口闷闷地,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这种事发生在见惯了江湖中腥风血雨的肖一剑而言极不正常,他不记的当时的情况,可此时在他的联想中,倒在血泊中的人渐渐不再陌生。
而是他所熟悉的,钟易寒,顾玉郎,小师妹,师兄,师父,迎儿,隐儿......
那种浑身僵硬的凝滞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冲天而起的杀意和愤怒。
肖一剑的杀意可不是闻闲歌和支雅意所能比拟的,整个大坟周围都被这杀意笼罩了,特别是宁不臣,他感觉浑身冰凉,全身寒战。
就连南仲田也皱了皱眉头,这般杀意不容小视,到底发生了什么?
肖一剑也很快克制了下来收敛了杀意,不过这也让南仲田更是疑惑,同时其他人更是如芒在背默然不语。
因为仅仅只是臆想,所以这份杀意还是比较好控制的。
但即便只是短短的一瞬,肖一剑也有了特殊的发现。
那座大坟在勾起自己的杀意!
肖一剑轻笑一声,这般想法太过冤枉那座大坟,其实只是自己的杀意和那座大坟的血腥气有所共鸣,相互影响之下有些控制不住。
不过即便如此也足以说明那座大坟不简单。
只是在附近就已经或多或少影响了一些人。
“你怎么了?”东方尽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边,不得不说这只老狐狸的嗅觉真的相当敏锐,肖一剑这稍有异动他便有所察觉,而且两人并不熟悉,这般直接询问问的绝对不是肖一剑怎么了而是肖一剑发现此地怎么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那里......”脑袋轻轻一抬向着大坟那里示意,“血腥气太重,容易让人迷失在杀意里。”肖一剑到没有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东方尽皱着眉头仔细查看。
倒不是这血腥气麻烦。他现在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些门道的东西并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看出其中门道,这血腥气只是这座大坟长时间有人送命衍生出来的附加的东西。
这种可以影响到百战境的气氛甚至都没有资格成为这座大坟的一部分。
他们已经很慎重了,可此时这般看来还是低估了大坟,普通百战境根本没有参与进来的资格,百战境巅峰也仅仅只是有了成为炮灰的资格罢了。
东方尽扫了一眼周围。
明明黑压压的都是人,但真正有资格探索大坟的不足百人,此次正是削弱这些江湖势力的好机会。
四州虽然相互对立但他们的运作方式相似,其实相互之间更容易接受一些,四州真正有敌意的是这些大大小小的江湖势力,即便现在四州分立看似囊括了整个剑洲大陆,但真正被掌控的很少,神剑州和东鞘州还能控制大部分境内的草莽,但南鞘州基本上算是被各方势力共同制约的一个集合,南鞘州州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