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这样的。
这一路回去阮洁都是心神恍惚的对着车窗外,自己怎么能在爱着陆幼凝的同时对另一个女人心动?她回头望了一眼驾驶座上的柳意,那张有着妖娆诱惑气息的成熟侧脸,觉得这个女人既熟悉又陌生。
想到办公室那道门,透过她手心里湿漉漉的汗,怎么没有任何预兆就掉进去了?
这是背叛!
背叛?阮洁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住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被这些日子以来的多灾多难折磨的精神不正常了,她怎么可能背叛陆幼凝。
她压了压这身哆哆嗦嗦的冷汗,快速分析了下得出结论——
即使天塌了地陷了拿自己去填坑补洞她也不可能做出伤害陆幼凝的事情,陆幼凝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这样想了想,阮洁又觉得安心多了,现在她迫切需要滚回到床上好好睡一觉,最好再嗑两粒安眠药,因为胃疼头晕心悸爪子发凉。
想要一个温暖的东西。
这种走神一直持续到下车后柳意去牵她的手,被这温暖有力的掌心包裹住,阮洁当即从梦游中惊醒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接触。
柳意怔在原地,而她的手还在维持牵着的那个动作,这一瞬间空掉的手心穿过了吹得有些凉的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明显受伤的痕迹涌出来,而后又轻轻抹下去。
“风大,小心。”她当方才的事不发生,给阮洁戴好风衣的黑色帽兜。
柳意看着低着头的阮洁,有点像看一只受了惊的动物,她想把阮洁的心撕开来看看里面的真实想法,可那样的话先疼得受不了的肯定是自己。如果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狠狠吻她,吻到她没有任何喘息思考之虑,吻到她爱上自己。
其实风也不大,就是那一阵鬼吹灯的吹来,吹的人像是窒息了。
李冰觉得如果发一个年度变态奖,那肯定是自己夺冠。这两个女人的不融洽不好受,他自己更难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难过中还有一丝不知所谓的窃喜,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想承认那种带了卑劣的自私想法。可不管怎样,主题的中心思想还是他想把她们凑在一起,凑成一对完美的cp来闪瞎自己的眼睛虐自己的心。
就这么上了楼,阮洁前头开门,柳意跟她斜后方一步远的距离,一直保持着这个安全间距。门甫一开,就听李诗韵的声音。
“回来了?”
阮洁“嗯”了声,弯腰低头换鞋,瞥到一双似乎带着陌生气息的皮鞋,不过她心情糟糕透了不要去想这些。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在耳朵里附带了迟缓的效果,阮洁起身,只觉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脑袋里的晕眩与麻木几乎要把她全部吞噬掉,同时脚下一个踉跄她的后背稳稳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缓了两秒,眨了眨眼,眼里的矢焦渐渐散去,视野重新恢复。
柳意的手心在阮洁额头覆了又覆,贴了又贴,“不烧,没事。”她看着李诗韵和阮邵报平安。
“没事,就弯腰弯的。”阮洁站好,看着这一大家子的紧张,心底叹了口气,末了她目光一转诧异地看着多出来的那个陆幼枫,“你怎么来了?”
“不忙,就来看看你。”陆幼枫笑得淡淡的,眼神里说不出的情绪上下打量了一圈阮洁,“你车还停我那边呢,什么时候我帮你开过来?”
“也行,我先把钥匙给你。”阮洁从包里摸出来递到陆幼枫手里。
陆幼枫接过来放好,对着李诗韵和阮邵寒暄着道别,只是他一直都避过了李冰的视线,他怕从那里面看到生冷无情的厌恶。
阮洁这就利落地穿上了刚脱下的鞋子,“我送你。”不待反对声起又道:“就送到电梯,等下就回来。”她抬头望着可能要反对的几人。
“去吧。”李诗韵点头开了金口。
掀了键子,数字指示灯往下一层一层落着,电梯门开,谁也没动,于是那两扇轿厢门慢慢合上又继续朝下去了。
“你要不要紧?”陆幼枫望着阮洁的侧脸和那一侧的耳朵。
“没事。”阮洁笑笑。
“......对不起,我爸他......你,你耳朵......”陆幼枫暗暗咬了咬牙恨恨地说不出来。
“都说了没事,过几天就好了。”阮洁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说的丝毫不在意,然后她把话题挑到重点上,“别告诉凝凝姐。”
陆幼枫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他的眼神里飘浮着愧疚想起那晚李诗韵说的话——
她不欠你们陆家什么,可在你们陆家受的罪已经够多了!
“嗯,我晓得。”声音低沉黯淡着,顿了顿他又说:“过两天她就能回来了,你别担心,这两天在照顾我妈。”
阮洁“嗯”了声,抬手又按了一遍电梯的键子。
她低头看着金黄金黄的光线投射在地面上,带着阴影无限拖延的形状,还有冉冉升起细小灰尘的飞扬,她看得很认真,这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憧憬,她的意识之海里还有一半是嗡鸣交织的。就那么看了一会儿她稍稍抬起了头,逆着光的角度,下意识微微眯了眼睛,柔声缓慢道着。
“你让她不要着急,回来的话就先去城南公寓那边,我这两天......可能是不大方便的。嗯,你晓得的,不要告诉她,不要让她担心......你爸妈那边,我们一起想办法......”
叮的一声响阮洁被打断,看着那两扇徐徐打开的门,眨了下眼,“去吧,早点回去。”
陆幼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