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平日常与曾仓令有来往,这位如夫人他也是常见的,但这时说话可就不比平时客气了。
曾仓令就算只是办他个玩忽职守,这官职也是一定保不住的,刘管事哪还把他夫人放在眼里?
一见这妇人哭哭啼啼,刘管事眉头便是一皱,不耐烦地道:“曾家娘子,此时哪有功夫哭闹,快去,把你郎君密藏的帐本儿取来,若想救他性命,如今便要着落在此处了。”
妇人呆了一呆,忙不迭答应一声,赶紧转身又奔了后宅。
曾仓令那账本儿平时就是由她收着的,藏的倒也隐秘。妇人取了账本儿,急急揣进怀里,又回转书房。
刘管事正在书房里急急地转着圈子,妇人急急闪身进来,掩好门户,刚把账本掏出来,便被刘管事一把抢了过去。
刘宇桓在太守府上做管事,账房中的事情自然也是精通的,他把账本翻开瞧了几眼,便看懂了曾佑天记账的路数。
刘管事一目十行,急急浏览,翻到最后一页时,掐指计算一番,心里便有了底,暗忖道:“约十万石粮,还差这么大的数目?一时却往哪里筹措去?此事还是交给阿郎头疼去吧……”
妇人见他念念有词的,一时也不敢打扰,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直到此时才怯生生地问道:“刘管事,我那郎君被拘于刑狱之中,太守可有什么法子么?”
刘管事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心中忽地一动。
这小妇人生得娇小玲珑,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材却娇小如稚龄少女。那领口刚刚从里边掏出账本儿来,情急张惶的忘了掩上,露出一抹葱绿的胸围子,一痕雪腻,牛奶般雪白润滑。乳沟深邃,更是勾人眼神。
刘管事虽不懂童颜jù_rǔ这等简明扼要的形容词,可那异样风情却是一见便知。再加上她刚刚哭过。眼圈微红,鬓发散乱,那种风情更是惹人怜爱。
这小妇人本是青楼出楼,有个诨名叫做“小金豆儿”,与另一位诨名“香扇坠儿”的姑娘齐名于鄜州,都是以娇娇小小圆圆润润著称。刘管事虽是太守府上家人,可那一等青楼却不是他逛得起的。哪曾尝过这般妖娆女子滋味儿。
到后来,他虽与曾仓令称兄道弟。其实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敬他重他只因他是李太守府上的管事,小金豆儿虽只是曾仓令的如夫人,他也是不敢正视的,更不要说有什么绮念遐思了。
如今却不然,曾佑天便是能保得性命也注定败落,牢狱之灾更是难免。眼前这小女子只是曾佑天的小妾,凡事都做不得主,就算曾家财产不被抄没。等曾佑天老家那边来人处置家产,也不知这小女子流落何方……
想到这里,刘管事邪念陡起,便冷笑一声,恐吓她道:“你不要抱着太大希望,曾佑天十有**是要被砍头的,到时候财产充公。似你这般家眷女子都要被充没为官奴的,从此为奴为婢,再也翻不的身。”
小金豆儿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失声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突然间她反应过来,急急爬上两步。一把抱住刘管事大腿,苦苦哀求道:“我家阿郎是替太守做事的,如此关头,太守可不能袖手不理啊,真叫朝廷查明真相,太守也逃脱不得。”
刘管事晒然道:“你在恐吓我么?所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不过是唬唬你们这些刁民的,你没听过刑不上大夫?我家阿郎一方太守。就算查明真相,大不了丢官免职也足以抵消他的罪过了,可你那郎君是鄜州仓正印官,不杀他何以还天下公道?”
小金豆儿一个妇道人家,在青楼上学的都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与这讼诉律法哪曾涉猎过,一听这话只吓得肝胆欲裂,忍不住流泪叩头道:“我那郎君是为太守做事的,太守可不能弃我夫君于不顾啊。刘管事,求求你,你是好人,求你千万在太守面前为我郎君美言……”
这妇人身材娇稚,小腰腴润,俯身而跪时翘臀如月,看得刘管事眼中欲火更炽,便嘿嘿一笑,俯身将她扶起,假惺惺笑道:“刘某是太守心腹,若我为你美言,自可求得太守相助,只是……你如何谢我呢?”
小金豆儿抬头看见刘管事脸上笑容,心头便是一跳,下意识地掩住胸襟,颤声后退道:“我……我……你要干什么?”
窗棂上灯光一片,就见一条人影灰狼般向前一扑,便听“呀”地一声娇呼,随即裂帛声起。不一会儿,窗棂上剪影清晰,就见灯下桌上,娇娇怯怯一个小人儿,仿佛一只小猫儿般趴跪着,后面一人敞着衣衫,撞得她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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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沈沐手中拿着快马传报来的消息,屈指轻叩桌面,久久沉吟不语。
蓝金海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数度欲言又止。
过了半晌,沈沐突然重重地一拍桌面,长身而起道:“罢了!便去洛阳又如何,我就去洛阳会会这位杨二郎!”
蓝金海大惊失色,慌忙劝道:“宗主不可!宗主万万不要乱了分寸,那鄜州刺史本就不是咱们的人,大不了切断和他的一切联系,宗主何必以身涉险呢,那杨帆也不知在洛阳做了什么准备,那是龙潭虎穴啊!”
沈沐晒然道:“这场较量,是显隐二宗之争,要让他们臣服,就得堂堂正正打败他们。谋杀行刺,诛其首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令双方仇怨越结越深,这种事我不会做,他也不会的。
如今杨帆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