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闪开……”呼喝之声,远远的就从骑士口中传来,只是骏马速度太快,可能是世界灵机丰沛吧,就是骏马也都十分了得,瞬息而至,大概是大明末年的那个世界的千里马,也绝难望其项背……
“怪哉,若有紧急军情,道法传讯,难道不比马来的快么?”周云舒心里暗暗吐槽,那马却是已经来到了周云舒近前。
可惜了,到底周云舒不是传奇话本的主角,否则的话,这个时候,是应该爆发起一场冲突,然后引动一连串匪夷所思却又合情合理的传奇故事,然后一路逆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最终证道成圣……
眼见得这几匹惊马要向周云舒身上撞来,在一些行人的惊呼声,周云舒正要闪避,往道旁的青草从中跳去,然而这个时候,马上的骑士却在这一发千钧的时候一挽缰绳,两腿用力一夹马腹,险之又险地让开了周云舒。只是这样一来,偏转的力道太大,马背上的骑士也吃受不住,猛可里摔下马背。瞧这速度,要是真的摔在了地上,只怕性命难保!
毕竟周云舒早就感应出来了,这些骑士只是有些功夫的普通人,不见得吃受得住这般冲击。既是如此,周云舒又何能视若不见?2300
便在这个时候,周云舒身形一晃,一把抓住了摔下马背的骑士,使之免除了厄运。到底是对方一念善意,若不是为了避免撞上自己,对方也不至于落下马背。至于说就算对方不作为,也撞不上自己什么的,那都无关紧要,至少对方的一份心意,周云舒不能不承受。
一拉一推,周云舒便又将对方送上了马背,道了声:“诸君要务在身……”话没说完,骑士们朝着他报了一拳,转瞬间便冲入了那城门之中,倒是让周云舒给愣在了当地。
“这样的军伍,印象中,除了那个地星上的能比之更善,似乎再无其他了吧?”周云舒微微一怔,随即便自顾自的笑了。在行人们回神之后长舒一气的声音中,大步往城门走去,在守卫们和善的眼神中,跨入了这座名唤“千乘”的县城中。
心有所感的有趣的事情,显然不是与那些骑士有关。周云舒索性慢悠悠的踱步着,感受着这个时代所拥有的那种沧桑和古老,灵机响应,整个人也像是更添了一分厚重。
可能是周云舒的人品当真不怎么样吧?没逛多久,买了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周云舒正要找家客栈投宿,毕竟那灵机触动所感应到的那桩有意思的事情又不会在眼前等着他然后演绎,那么闲逛一周之后,天色渐晚,自然是要找个地方落脚。
然就在这个时候,天上便又淅淅沥沥下起了丝丝细雨。虽然微小,但淋在人头上,终究不会让人太过舒服。要知道,周云舒如今道行更进一步,正是体验“和光同尘”的人间之路,当然没必要以自身气机驱散雨丝,那也就只能就这么消受着了。可惜了街上人声鼎沸,便是想要自欺欺人的来上一句“天街小雨润如酥”,也提不起那份兴致,索性便找一家买伞的,买一把伞挡一下吧!
撑着桐油雨伞,周云舒反倒是又来了几分兴致——他如今正式进入了一个修行的要紧关头,一颗心活泼泼的,类似于降心猿定意马的阶段,只是细微之处,又大不相同,更讲究的是圆融无碍,无拘无束,合乎天地自然。个中玄妙,唯当事人自知,不足为外人道也。
慢慢的,行人们都被雨丝赶回了家门,街上渐渐稀疏开来。倒是有几家卖包子和馄饨的小贩,在自家店门口用雨布支起一块儿,既是让街上行人避雨,也能够再摆几张桌子。毕竟到了他这里躲雨,多少会有些人不好意思,会要上那么一份吃食,生意倒也不坏,甚至比之于之前,还要好上几分……
周云舒心意触动,索性也要了一份馄饨,慢悠悠的吃着。配合着细雨霏霏,当真是别有一番意趣。眼睛转角一瞥,忽见得左前方的一颗大槐树下,不知何时竟是被人群围拢个里三层外三层,当真是水泄不通!
周云舒自失一笑:“看来不论是哪个世界,也不论是哪个时代,天朝人瞧热闹的心思倒是一成不变……莫非,这就跟种田和吃喝一样,都是女娲娘娘造化之时所赋予的种族天赋?”心里不停地吐槽,周云舒却是没有凑上去瞧热闹的意思。不是他没有那份好奇心,如今的他,正是“凡心”最重的阶段,哪能不好奇?只是人太多了,周云舒可不愿意跟人挤来挤去罢了。
只是人虽然没有过去,却不意味着一双耳朵,也不再关注。事实上,周云舒若是愿意,大可以用神念扫视过去,只是此时并没有这个念头罢了。原本只以为是一些经典桥段,比如说恶霸欺凌外地父女啦,又比如孤苦女子卖身葬父什么的,周云舒觉着这样的话,未免太那什么了一点。这大汉地界他也算经历不少,着实不认为会出现这样的桥段——毕竟是道法显圣的世界不是?
只是不曾想,这一听下去,还真就是“卖身葬父”的桥段。只不过,主角却不是孤弱女子,居然是个男人!
便听得一个还算清朗的声音说道:“小子董永,祖籍泰安郡千乘县,与老父世居南阳郡孝感县。去年洪水大发,与老父来千乘投亲不成,不想倒春寒时老父染了风寒,病倒客栈,客死他乡。而今盘缠用尽,无力葬父还家,愿卖身为奴,做牛做马,求取银两,安葬父亲。空口无凭,可立字据为证。”
“董永?卖身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