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乍现,韩白衣脑中忽的浮现起一股眩晕感,却又被他很快压下。
再一次睁眼时,眼前却并非仙乡那缥缈无尽的云景,而是身处一间熟悉的居室。
这是御子的房间。
不过现在,这间屋子里空无一人。
韩白衣见此先是一怔,而后忽然转过头向身后抓去,御子之命,王不见王,枫要是现在见到了九郎,没准会直接因为龙胤之间的倾轧猝死。
可是回头一摸,却直接摸了个空。
身后同样空无一人。
韩白衣动作一滞。
‘枫去哪了?’、‘她在云海上该怎么下来?’、‘为什么场景传送没有带她一起走?’、‘她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很慌?’、‘樱龙被取走泪水之后的仙乡上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变?’、‘枫那孩子傻了吧唧的不会掉下来吧?’
刚刚还空空荡荡的脑袋里,忽然就被各种各样的念头塞满。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与枫之间的羁绊,不知不觉已经变得如此紧密,仅仅是消失了一瞬,都会让他不自觉地担忧、惊慌。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会冷着心肠,考虑在枫和九郎之间选择哪一个,毕竟枫的米杀过九郎是不可磨灭的事实——虽然已经被回溯了。
但事实很好的证明,硬币在抛上天空的那一瞬,迷茫的人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韩白衣不想选,他两个都想要。
不过现在九郎也并非绝对安全。
虽然屑一郎现在因为有他这么一员大将作为替代剑圣一心的顶级战力,对九郎应该没那么大兴趣了,但他还是有些害怕屑一郎发疯,再像原剧情里一样砍她一刀。
对九郎的担忧和对枫的担忧碰撞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遵循‘来都来了’的原则,先把这边的问题确定一下。
循着声音从楼梯向上走,韩白衣一路都没有看见人。
天守阁中的守备力量虽然不多,但却足够精锐,像韩白衣现在这样随处溜达,却一个人都找不到的情况,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想起原剧情,韩白衣心中便有了猜想。
果不其然,等他走到苇名一心的房间外,屋里传出一阵阵低声的哭泣声。
韩白衣在门前踌躇了两步,推开拉门。
吱啦——
极轻微的纸门拉动声,在这个充斥着低声哀泣的屋中如若静室落针,韩白衣拉开门,就发现所有人都在齐刷刷的往这个方向看来。
地位从低到高自门口向中间排座,河源田直盛、山内典膳、松本内藏佑、山内式部利胜,一直到坐在中间靠前处的鬼刑部兄弟,佐濑甚助。
其中佐濑甚助由于身为苇名一心弟子的缘故,虽然职位不高,但位置是极为靠前的。
苇名弦一郎作为剑圣一心亲口认定的孙儿,自然当仁不让的坐在第一位。
身侧是九郎和永真。
九郎因为身为御子,也即是神之子,作为信仰传统方面的至高之人,地位崇高,自然是与弦一郎并排。
永真亦有柔剑之称,是苇名一心的亲传弟子,除了身为女身之外,自某种地位而言,比正式弟子佐濑甚助的地位还要更高一些。
整个房间密密麻麻,全是身披苇名众蓝披的中老年武士,左臂系黑带。
小小的房间,挤了满满的人,却是依旧井然有序,连哭泣声都极轻微,这些常年跟随一心征战,每个身上都布满密集老疤的男人,现在都在默默垂泪。
听到突兀的拉门声,所有人都赤着眼睛向着此处怒目而视。
见到是韩白衣,大多数人又重新低下头。
坐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大多有一定职务与地位,他们都知道这个男人的实力,也清楚他未来会在苇名城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不能得罪。
唯有山内典膳与山内式部利胜二人目光忽然狠辣起来,恶毒得仿佛想要当场生撕了他一样。
山内家在苇名城里也是个大家族,刚进只狼世界,被韩白衣斩杀的山内重则,就是他们二人的兄弟。
又因为瀛洲是个有搏命复仇传统的国家,此时见到了仇人,哪怕明白他的实力并非自己所能及,二人也依旧赤果果的表现出敌意。
韩白衣因为不知道俩人是谁,所以一脸莫名其妙。
直到一直在进行祭拜,始终没有回头的弦一郎完成仪式,他才抬起头冷冷的瞥了二人一眼,将怨气压下去,独自从祭首位走出门。
看向韩白衣的目光异常复杂。
九郎和永真也早早看见了韩白衣的身影,强行板住脸,带着一副悲痛的表情,跟随弦一郎的脚步从屋里走到外面。
屋中,祭拜依旧在继续。
弦一郎则是看了眼九郎和永真二人,点点头,带着三人向着另一个屋子走去。
进屋后,三人各自落座。
弦一郎什么都还没说,忽然正坐着直起背,深深向着韩白衣的方向叩首。
韩白衣愣了一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正想去扶,却被永真拉住,轻轻的摇头。
九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追问韩白衣去了哪,而是神色认真的看着面前向韩白衣叩拜的男人。
在东方文化中,叩拜礼是极重的。
他们都在等待弦一郎的下文。
只听他用不知何时沙哑了的声线,沉缓着道:
“这一礼,是我替先祖父所拜。”
“这是他积累已久的愧疚。”
韩白衣本来是担心弦一郎会像原著一样砍九郎,这才急匆匆过来。
可忽然间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