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
韩白衣学着狼的僵尸脸,冷硬着回答。
任谁被人用刀尖连戳了几十次屁股,都会是这副臭脸。
“哦?那就奇怪了。”老人笑着疑问,“看你刚刚的剑路,与我苇名流至少有六分相似,而且动静之间颇得老夫真髓,连被我手把手教起来的弦一郎恐怕也就和你差不多。”
“不过自从与内府开战以后,弦一郎的剑路变成了另一幅模样的,所以你不应该是和他学的。”
“哈,也无甚关系。”
老人快意的笑笑,
“有很多年没碰上过你这么有趣的年轻人了。”
“既然学苇名流剑法,那你应该听说过这一式吧。”
一边说着,老人一边缓缓举起长刀,高举过头顶。
开着灵目的韩白衣能清晰的看到,一缕缕如烟如雾的浊白色灵机自外界集中,随着老人的呼吸一起一伏。
在灵目的视野中,老人那干枯的身躯上,仿佛燃烧着浊白色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被泼了油,燃烧的无比剧烈,动荡之间与老人的呼吸频率无比接近,高举过顶的剑上,被丝丝白线缠绕。
“喂,小子。”
“把眼睛瞪大,好好看清楚。”
老人深深吸气,干枯的胸膛都随之鼓起,气魄威慑愈发强烈,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垂垂老朽,而是一头正在壮年的饥饿猛兽。
韩白衣用力瞪着眼,身体在剧烈威压的逼迫下止不住的战栗,瞳孔高度紧缩,体内护命呼吸法快速运转,双手紧紧握刀,连身后长发都随着无形的风轻轻飘舞,灵机剧烈动荡着,却无论如何都压不住体内那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
看着老人高举过头顶的长刀,韩白衣紧咬着牙,这是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他第一次在战斗过程中清晰的意识到,
这一刀下去,
他可能会死。
轰——
地板猛地炸裂,老人的身形仿佛巨轮在空中飙飞狂舞,一头银发在空气阻力下猛地拉直,在视线中连成一条直线,白色深衣烈烈飘飞,紧紧贴在老人那看似干枯,实则燃烧着浊白色火焰的高大身躯上。
仅仅是刹那,连眨眼的时间都不曾有,韩白衣就发现自己与老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抹平,哪怕开启的灵目也只勉强捕捉到了残影,高举的长刀便在头上,手臂想动却来不及,平日里运用拧转流畅的肌肉,仿佛被扳手卡死的车轮,没有丝毫反应的时间。
可哪怕眼睛反应不过来,大脑却无比忠实的记录着一切,让韩白衣猛地有种思维与现实脱离的巨大反差感。
然而,即便有时间思考,他的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哪怕动静之间的转换如此激烈,老人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无比平静,与那一头在半空拉直的银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双手握刀,
挥落。
沉闷的风声带着剧烈躁动着的剑压划过地板,脆弱的木质地板本应在暴烈的剑气面前不堪一击,然而那剑气却在老人精妙的剑术运用中连成一条笔直的线,从这头扫过那头,风压直接斩破阳台的围栏,穿透数十米距离径直砍到半空。
空中隐隐留下一道白线。
韩白衣的头都仿佛僵死了一样,脖颈难以控制,只是本能的用眼神瞥过自己身侧的那一道巨大裂缝。
就在自己身侧,老人那密布着缺口的刀刃贴着自己的右臂外侧轻轻挥过。
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足有数十米长、一指宽的剑痕。
看着这道剑痕,韩白衣的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冷汗不自觉的就顺着额头落在地上。
居然......没看到熟悉的屁股。
直到这时,老人才悠哉开口:
“一字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