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的声音像凝结的冰，幽冷低沉。
陆宸不禁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说道：“蓝鲸直播今朝醉，本名金朝，男，童心孤儿院孤儿，21岁，真实出生日期不祥，户口登记的是7月24日。再往下就是他打工经历，以及在网上的一些资料，一个直播账号，一个微博账号和一个魔音账号，都是刚注册的新号，我们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些。
其实，这些资料昨晚就查出来了，我也不敢相信，又安排人去查，还是同样的结果。
但是有一点……”
陆宸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板的脸色。
“嗯？”厉言骁挑眉。
陆宸恭敬地说道：“本来想顺着童心孤儿院这条线深挖，但巧的是，这个孤儿院十年前就倒闭了。”
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好的了，至少说明他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陆宸又说道：“乔少让我转告你一件事。”
“什么事？”
“小老板娘……啊不，小狐狸回家了。”
厉言骁：……
姜沁回姜家了？
那个家，怕是吃人都不吐骨头。
不过，厉言骁也不是特别担心，姜沁人也不傻，否则早就活不到今天了，再加上有他这个靠山，姜家人也不敢胡来。
见厉言骁眸色倏地一沉，陆宸吓得立刻转移了话题，“这个金朝后来也读过几年书，但是因为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所以就辍学了，捡过垃圾也在超市网吧打过工，在理发店当过学徒工等等，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店，有的甚至早就倒闭了，查起来有些难度。”
“够了。”厉言骁出声打断陆宸的话。
那双眼睛一瞬幽深如墨，如无边际的大海般，泛着愤怒的波涛，仿佛随时都会把人吞噬。
这些年，他把久久保护在依云华府里，除了信得过的心理医生和儿科专家，以及必要的管家佣人接触过他外，外界根本不知道厉久久的存在。
这种三教九流的人，根本没资格踏进依云华府，更没资格接触久久。
安静片刻，厉言骁说：“就这样吧。”
陆宸捉摸不透厉言骁的心思。
就这样是哪样？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收购蓝鲸直播这个项目还继续吗？”
“取消。”厉言骁薄唇轻启，声音格外低沉，隐隐透着一股克制的凌厉和怒意，“还有，这件事一定要瞒着奶奶。”
“是。”陆宸恭敬地颔首，离开了书房。
经过客厅的时候，他做贼似得扫了一圈，确定厉老夫人不在，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有种逃过一劫，大难不死的庆幸感。
厉言骁打开电脑。
倚坐在办公椅里，修长的双腿慵懒的交叠着，单手撑着下巴，黑眸微微眯起，静静地注视着电脑屏幕里的直播画面。
少年在镜头前神色自若，一张脸线条流畅，格外俊逸，精致的五官犹如上帝之手精雕细琢出来一般，就连声音都完美的无可挑剔，温润又不失磁性。
姿态慵懒散漫，神情淡漠，举手投足尽显洒脱不羁。
很难把这样一个人跟辍学打工的孤儿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