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骆雄天原来混进了骆家家人中,他当时的穿着,和一个普通家丁没什么区别,还特意黏上了一些胡须,我幸好眼力还可以,要不然真不敢相信骆雄天已经混进了他的家人之中,他还真有一些本事哩。”
风骁骑却陷入了沉思,看来骆雄天还是按照计划参与到拯救家人的计划里了,可他通过什么途径混进去的,而他又为什么这么做呢?万一付明秀真的杀红了眼,骆雄天的武功怎么可能挡得住?骆雄天隐忍不发,有什么目的?是在等什么吗?
想到这里,风骁骑不由苦笑,他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当中竟然和镜水月一样,有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强劲头。然而骆雄天已死,这些秘密可能永远都无人知晓了。
从前在天云观望世楼,镜水月最为感慨的一点,就是各种古书的散轶,以及残缺不全的记录,每每看到这样的情形,她甚至会不开心好几天。
风骁骑问她缘故,镜水月一脸严肃,说道:“雁过留声,不过只是一瞬,人过留影,可惜不过百年。历史上大多数人物,到最后宛如没有存在过一样,匆匆来,匆匆去,反倒是天上月,海边沙,川中石更能长久,唉……这其实是有生命之物的必然宿命啊,古往今来,多少有意思的故事,有教益的人生,因为没有记录下来,从而彻底消失……多可惜!”
风骁骑当时似懂非懂,他那时没什么武功可言,每天的家常便饭就是被师兄弟们欺负,或者是变相欺负,他不明白,这样的人生写下来的话,会有什么意思可言。
然而到了今天,风骁骑的武功已经有所小成,最起码,天云观内的师兄弟们都已不是他的对手,然而他还会去对别人叨念自己小时候被欺负的故事吗?
当然不会!
骆雄天之死看似带走了许多秘密,可是这些秘密中的大多数,迟早都会变得无足轻重,包括那个用无上内力偷袭他的神秘人,即使风骁骑一辈子不知道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风骁骑活的足够久,就能熬到所有秘密再无价值的时刻。
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的可怕之处,其实绝不是武功修为或者运势更好,而仅仅是因为后浪们更加年轻,十八岁的年轻人,怎会不敌八十岁的老年人呢?
岁月更迭,淘汰一切,迎新辞旧,大浪淘沙……
风骁骑陷入古怪的沉默中,楚萧彤以为他是想起了镜水月,当即也没了继续倾诉下去的yù_wàng,百无聊赖的在旁边走着。
两人各怀心事,已经来到了之前假山泉水之地,周阶早已命人打扫了这里,并且把太师椅什么的都摆排好。
他负手而立,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眼神却像是游离世外,飘忽不定。楚萧彤看到周阶这幅表情,又看看风骁骑苦思的神态,只觉得男人原来是一种很难理解的怪物。
他们的脑子里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
周阶注意到风骁骑与楚萧彤走过来,主动走过来打招呼,“风兄主很快就要来了,你昨天不是说有问题问他吗?”
“是的,周护法,如今骆雄天已死,雄天门许多秘密可能就此埋入黄土了,不知你们枯禅阁有何打算?”
周阶叹了口气道:“如今付明秀已经失踪,暗狼找遍了地下密道,都没有看到付明秀,不知他去了哪里,他杀死毛狼,已经是触犯枯禅阁不许内讧的主极有可能对他发出追杀令,而我作为付明秀的直接上司,恐怕这次也讨不了好……”
“这件事,我可以为周护法辩白几句,付明秀此人,本就不是容易被控制的那种,当年中年男子把他安置在雄天门里,一定有极深远的打算,昨天我被偷袭的时候,毫无反抗之力,虽然武功不济,但能够做到偷袭且让我无法进行一丝反抗的,恐怕江湖里不多见,所以……”
“你认为那个中年男子又回来了?”
“有这个可能,如果中年男子真的回来了,骆雄天这番苦心计划,他自然能够看破,说不定是他杀死了骆雄天,代表老天,对骆雄天实行了天谴,而且诡异的是,地下迷宫本来有各种杀伤性极强的机关,可暗狼和你我二人在地道内毫发无伤……你不觉得奇怪吗?”
周阶疑惑道:“这些机关不是被侯静天和骆雄威他们关闭了吗?”
风骁骑苦笑摇头道:“周护法,你啊,也糊涂了,试问骆雄天的手段,怎是侯静天他们能够企及的,骆雄天既然早就对侯静天等人心存戒心,怎会把地下密道如此重要的机关拱手交出,让侯静天他们肆意破坏?”